凌酒一脸局促:“是——是的。”
“那怎么办!你可不是受害人,你可是始作俑者!”凌海扶额头疼,“凌波怎么说?”
“他——他好像不想理我。”凌酒垂着眼睛,“统领说你有办法,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啊!”
凌海抚着下巴,乌溜溜的眼珠四转,若有所思:“事到如今,你也没得选了,就他吧。”
“我本来也没想选——”凌酒声音微弱的辩白,“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像,拒我千里之外啊。”
凌海翻了个白眼:“你,一边跟桐远拉扯,一边把他给——他不拒绝你才怪。”
“那怎么办?”凌酒一脸惨色。
“你先和桐远说清楚吧。找个机会和桐远说清楚,也别耽误人家功夫。”凌海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凌酒道,“那凌波那里呢?”
凌海眼珠子转了转,挑着眉梢凑近了他:“哪里惹的事情,就哪里解决。”
凌酒一脸不可置信:“想什么呢!他怎么能愿意!”
“他不愿意,你不能自己送货上门吗。”凌海端了一盏茶,吹了吹浮沫慢悠悠道。
……
凌酒一脸震惊:“啊这!”
凌海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只能给你出个主意,你自己看着办。”
凌酒闷着声音:“哦。”
“回去吧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昨儿个都没睡好。”凌海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凌酒忽然捕捉到了什么,凑过去坏笑道:“桐卓很能干哦?”
凌海掠眉给他丢了个眼神:“管好你自己吧,啥也不是。”
凌酒吃了个瘪,灰头土脸往宫内而去。
入了暗道,转过长廊,刚走到暗卫所的门口,凌酒就呆住了——
桐远正在屋内,和凌波闲聊,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凌酒头皮发麻,定了定心神走进去,小心翼翼看了凌波一眼。
凌波此刻坐在桌边,面色带着几分疲累,一副小憩睡醒的样子,淡淡含笑。看到他走进来,凌波的声音喜怒难辨:“回来了?桐远等你很久了。”
凌酒转过眼神去,桐远刚好端着茶盏啜了一口,眉眼弯弯:“昨天劝你喝酒劝多了,心里过意不去,今天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凌酒毫不犹豫的说:“我们出去聊吧。”
凌波不露声色:“我睡会儿,你俩聊吧。”说罢就站起来缓缓往床榻挪去。
桐远跟着凌酒往后院走去,二人很快消失在凌波的视线里。
凌波翻上了床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桐远来了有一会儿了,不下床太失礼,一直站着又太奇怪,直把他疼的脸色发白。
这会儿趴进了软软的被窝,他心头泛出了一丝苦涩。昨夜的一点一滴在他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回映,心头纷乱。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桐远忽然惊慌失措奔跑过来,满脑门子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凌波吓了一跳。
桐远戳在门口大口大口喘气:“凌——凌酒——掉池塘里了!”
凌波一个猛子翻起身来,光着脚就往后院跑,一边跑一边吼他:“他不会水,你傻吗,怎么不去救他!”
“我——我也不会水!”
凌波光着脚跑的飞快,奔到后院一看,玄色的身影正在池塘里扑腾。
这数九寒冬,后院的池子却并未上冻,冰寒刺骨,几乎能把人冻死过去。
凌波想都没有想,顺手掰了一根树枝,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塘里,朝着凌酒就扑过去。
入了水凌波就咕嘟咕嘟往下沉,他这才想起来,他也不会水——
冷的刻骨的冰水汩汩淹没了他的头顶,凌波屏着呼吸咬牙在水下使劲扑腾,挣扎着找凌酒的踪迹,终于被他看到了玄色的衣袍。
他赶紧挣扎着递过树枝,细长的树枝戳到了凌酒的胳膊,他反应过来,迅速拽住了树枝。
凌酒穿着厚实的冬衣,入了水沉的很。凌波不会水,一边用内力屏住呼吸,一边使劲往岸边划去,一只手死死抓紧树枝,奋力拖拽着凌酒。
幸好幸好,在他耗尽气力的前一瞬,二人终是上了岸。
凌波拽了凌酒上岸,大口大口喘息,拼命咳嗽,浑身湿透,在寒冬凛冽里冻得抖个不停。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凌波拍了拍凌酒冻得惨白的脸,两只手环抱住他,把他放到自己胸膛口尽量贴近,试图用体温去给他一点温度。
“我——咳咳——没——没事——”凌酒大口大口喘气,咳了一阵,脸色终于现出了一丝血色,牙齿咯吱咯吱打架,“你呢?你不会水,怎么扑下来了,不要命了!”
凌波还没来得及说话,桐远抱了两床棉被急匆匆过来:“快快!回屋去泡热水!”
二人裹了棉被瑟瑟发抖往盥室而去。
桐远已经备了热水,偌大的水桶内热气腾腾,二人进了盥室,凌波不由分说把凌酒扒了个精光:“快进去!”
凌酒不肯:“你先进去,你穿的单衣,冻不死你。”
凌波不与他啰嗦,二话不说就拦腰把他抱起来丢进了桶里——
水花四溅。
热水入体,凌酒一个哆嗦,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凌波嘴唇煞白,脸色冻得铁青,单薄的寝衣贴在身上,根本无法御寒。
他咬了咬嘴唇,哗啦一下从桶里站了起来,长臂一捞就把凌波捞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去了他湿透的寝衣,用力一带,把他拽进了浴桶——
浴桶不小,可容纳两人还是略显拥挤。
凌波猝不及防入了桶里,热水的刺激和凌酒的肌肤惊的他一个战栗,硬生生把喉咙里差点脱口而出的呼声给吞了下去。
凌酒和他面对面,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胸前,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清湛湛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声音暗哑:“一起洗,这样快。”
盥室内还烧着开水,热气腾腾的雾气氤氲而上,水汽湿重,在整个盥室的上空若有若无的飘荡。室外数九寒冬,盥室内倒是温暖如春。
凌波垂下了眼睛,声音没有温度:“你不必如此。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要去救的。”
凌酒咬着嘴唇:“可是你今天救的是我。”
“和人没关系。”凌波道。
凌酒直勾勾看着他,呼吸愈发粗重,忽然之间就伸出胳膊扣住了他的后颈,温热的唇就这么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