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谁踏马不怕被打?
林默疯狂点头:“怕!”
“下次还敢吗?”苏景皓道。
“不敢!不敢不敢!再不敢了!”林默疯狂摇头。
幅度有点大,牵动到左肩的刀伤,他嘶的一声,眸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鞭,小惩大诫。”
苏景皓话音刚落,鞭子猝不及防就甩了上来——
“哇——!”
林默没有防备,呼痛声几乎与那鞭子落上肩膀的声音同时爆发出来,一只手捂住了肩膀,疼的直接弯了腰,像个虾米一样蜷在了地面上。
右肩像被火舌狠狠燎过一样,痛意逼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过了半晌,他才小口小口吸着气,抽泣着直起身子,呜呜咽咽控诉起来:“呜——都说了——不敢了——还——还打我——”
“起来吧。”苏景皓声音忽然变得柔软,扔了鞭子,伸出一只手到他眼前。
喜怒无常!
林默心里一边mmp,一边没骨气的伸出手,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替我挡刀?鞭子你怕疼,刀扎进去你就不怕疼了?”苏景皓眸光闪闪看着他。
“你是主子啊,是皇上啊,身份尊贵不容有失。”林默撇着嘴。
苏景皓却忽然冷了脸:“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林默在心里呐喊,却不敢说出口。
苏景皓看他垂下了眼睛,心头涌上一阵不耐。他长叹一声,挥了挥手:“今日你也累了,回去吧。救驾有功,赏。”
赏什么赏!谁要你的赏!你不打我就很好了!刚才那一鞭,完全可以功过相抵!就踏马找理由揍我!
林默满心不忿,木木噔噔回了自己的住所,躺在榻上心乱如麻。
为什么替他挡刀?那么长那么锋利一个匕首。
他反复问自己。
【宿主,你舍不得他受伤。你爱上他了,承认吧。】系统一副八卦的语气。
[扯犊子,劳资一个直男。再说了,我舍不得他,他可不见得舍不得我,你没看他揍我吗!嘶——那鞭子,实打实的!]
【打是疼骂是爱,他就是见不得你和女人亲近。宿主啊~你要是直男,你为什么面对女的没反应了?】
对了。这个问题更严重。林默忽然坐了起来。
这个问题严重了。宫里肯定不能看,还是得出去看才行。民间的名医也很多,这种病——应该不难治。
林默蒙上了被子。睡觉睡觉,明天出宫去找个大夫看看。
——
永夜宫。
苏景皓辗转反侧。深邃的眸子在浅浅的月华之中发出幽深的光。
凌漠推开他,替他挡刀的那一个瞬间,反复在他心里回放。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甚至连凌漠的呼吸,他都记得无比清楚。
他是爱我的。
苏景皓在心里笃定。
他送那风尘女子以龙涎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肯说。有什么内情吗。苏景皓心内烦躁。
辗转了几遍,他一拍床榻坐了起来:“元初。”
“奴才在。”元初从外殿走了进来。
“传暗卫凌海过来。”
“是。”
片刻不到,凌海躬身进了永夜宫。
再出去的时候,凌海就满脸牙疼的表情。
他垂头丧气走回暗卫所,迎面碰上凌波。
“怎么了这是?魂被勾走了?”凌波疑惑看着他。
凌海双手捂住凌波的手背,正色道:“凌波,你说凌漠人好不好?”
“好啊!很好啊,怎么了?他得绝症了?”凌波瞪圆了眼睛。
“啊呸!不是!”凌海拍了他一掌,踌躇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出卖了他,你们是不是会鄙视我?”
凌波大吃一惊:“你要做统领?”
凌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们都死绝了也不会轮到我的,我就说假如!”
“当然会鄙视你。”凌波也还了个巨大的白眼,“这种问题还来问。出卖兄弟,狗都不如。”
凌海松开他的手,长叹一声,继续失魂落魄往屋内走去。
翌日。
天光大亮。林默换了常服往宫外走去。
七拐八弯,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
根据系统的地图显示,这条巷子是人尽皆知的暗巷,一些难以启齿的疑难杂症,在这里大多能够得到解决。
他在一家铺子门口停下,招摇的旗子赫然写着:“祖传圣手,药到根留”。
林默四下看看无人,推门而入。
片刻之后,他失魂落魄走了出来,满脸惨白,目光绝望,脚步虚浮往皇宫方向回去了。
在他走了之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个和他身形相似的影子也推门而入。
柜台前的大夫白发苍苍,头也不抬问道:“公子求看什么病症啊?”
凌海戴着帷帽,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金元宝,咚的一声砸在柜台前,沉声道:“刚才那个男子,求看什么病?什么情况?”
那大夫愣了一愣,随即撇了撇嘴:“老夫不以出卖病家隐私为生,有辱医门,请回吧。”
啧!
凌海极为不耐烦的咂了咂嘴,从袖下滑出匕首,咻的一声稳稳扎在了柜台之上——
“啊!”那老大夫尖叫一声,顿时浑身抖如筛糠:“大侠饶命!饶命!”
“回话。刚才那男子,求看什么病?”凌海又问了一遍。
“他,他说他不行了——”老大夫瑟瑟发抖,颤着身子。
“什么不行了?”凌海一头雾水。
“就——男子那方面,他说他不行了。”
“这么严重?!”凌海一个扑棱站直了身体,心内涌上一阵同情。
“没,没没,老夫给他把了脉,做了检查,好得很,好得很!一点事没有!”那老大夫如数交代,“他该是心理作用,他身子没问题。”
凌海松了一口气,轻松拔出匕首,把金元宝向那老大夫推了推,压低声音:“别告诉别人我来过。”
——
林默失魂落魄走在皇宫的暗道内。
那老大夫的声音在他耳边来回盘旋——
“你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你这是心理问题。多半是没遇到对胃口的人。”
“遇到那个人,你就行了,你信老夫。”
他不是不行了,他只是对女的不行了。
林默不傻,此刻心头已经了然了。他,完了。
——
御书房内,凌海跪在苏景皓面前回话。
一字一句,苏景皓面上逐渐露出掩饰不住的笑。
挥手遣了凌海出去,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难怪他要偷了龙涎香出去,难怪他要去柳巷,难怪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原因。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苏景皓只觉得云破日开,天际如镜子般明朗,落日如橘子般辉煌。
夜幕缓缓垂下,星子渐渐露出熠熠之光。苏景皓从永夜宫走出,手里拿着一罐伤药。
他疾走了几步,叩了叩暗卫统领所的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