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道扬镳各自踏上旅途。
黄金屋继续南下,来到了钟山。
钟山之上,天书老人端坐于木椅之上,黄金屋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是他从钟山上下来之后,第一次回到钟山。
眼前的天书老人,和二百年前一模一样,或者说和五百年前一模一样,直到五百年后,整整一千年,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天书老人从未换过人,一个是黄金屋,一个是天书老人自己,就连袁真也只是猜测。
“我要一个人。”
天书老人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向了黄金屋。
“正德教传人,道士小酒。”
天书老人的双目之中似乎失神了片刻,随后他就“见”到了那名为小酒的小道士。
“把他摘出来。”
天书老人的双眼又缓缓闭阖,只是嘴中吐出了一个字,“好”。
黄金屋起身转头就走,好似这钟山之上的天书阁多待一刻都令他十分的不自在,但走到了门口,黄金屋才想起什么一般,又看向了天书老人。
“我要做言院的院长。”
天书老人没有再睁开双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一旁的阁仆阿四从大堂外走了进来,一躬身站到了黄金屋的身边。
黄金屋打量了一番阿四,叹了口气后不再停留,下了钟山。
阿四跟在黄金屋的身边,准备传达天书老人的旨意,命黄金屋为言院的院长。
但黄金屋另有打算,他没有立刻成为言院的院长,而是带着阿四到处游玩,妄图唤醒阿四,而阿四没有天书老人的旨意,只是如老仆一般跟在黄金屋的左右,直到四百年后,黄金屋放弃了感化阿四,愿意做言院院长之后,阿四宣布了天书老人的旨意,才回到了天书阁。
期间,黄金屋见过了小酒,鼓励了一番后才继续上路。
小酒自山洞中出来后,便到江湖上闯荡打听消息,一边打听,一边练武,正德教武功高强,传承悠久,若非小酒的师傅和师爷天赋平平,正德教也不会落到这般只剩下一人的地步,不过几年的时间,小酒就找到了当初那些参与灭门之人,一个接一个的干掉了对方。
正德教早已破败,剿灭正德教的也并非什么名门大派,而是些江湖游散势力。小酒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灭了,直到自己的武功足够高强,小酒才知道正德教的武功很强,只是师爷二人实力不足。
小酒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其行事虽然放纵,却心地不坏,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江湖人称他一声酒道士,因为他实在是爱喝酒,明明酒量差的不行,但遇到好酒新酒总是难耐心性。
除了复仇之外,再没人见过酒道士出手,只知道酒道士得正德教传承武功高强,但酒道士不惹人嫌,也不参与江湖是非,只是独自游荡江湖品尝美酒,所以也未曾有人寻他的麻烦。
这几日,酒道士游荡到了幽州关外的小镇,在一家小酒楼的马棚住下,清晨醒酒了晃晃悠悠来到了殿前,这个时候酒楼没人,掌柜的看着酒道士东摇西晃,不禁一乐。
“我说酒道士,今日我可不能再给你赊酒钱了,你在咱家酒楼喝了三五顿,小店小本生意,可供不起你了!”
“谁说道爷我要赊酒钱了?”
酒道士晃了晃脑袋,在怀中掏了掏,嗯?钱呢?
酒道士昨日在镇子上帮衙门捕快逮了一小贼,县令之前张贴过追捕那小贼的令,逮住了小贼,县衙也赏了酒道士二两银子,没想到睡一觉,银子没了?
掌柜看酒道士这样子,便知道了咋回事,叫来身旁的小厮到马棚寻了寻那银子。
小镇不大,县城周围有些什么消息,基本都瞒不过掌柜的,自然是知道酒道士赚了点银子,此时没掏出来,估计是银子掉出去了。
果然,那小厮从马棚的干草里找出了二两银子,还是碎银。
掌柜的从碎银中挑了块分量差不多的,够付了这几日的酒钱,随后攥着剩余的银子塞进了酒道士的衣襟之中,轻轻拍了拍。
“我说酒道士,你可看好你这银子,你喝成这个德行,保不齐走路上叫小乞丐给你将银子摸走喽。”
酒道士一把搂住了那掌柜的肩膀,眼神迷离的瞅了一眼那掌柜的样子,毫无节奏的点了点头道:“好人,掌柜的,你是好人。”
“嗨,什么好人坏人的,咱跟你们混江湖的又不同,咱家就开在这镇子上,十年八年都一个老样子,镇上谁不认识谁啊,咱还不至于贪你那二两银子,哎呦你可慢着点!”
酒道士一个踉跄差点摔了,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年龄不大,但力气出奇的大,他一踉跄,差点给掌柜的按趴下了。
“我说道士,你不是就准备一辈子醉生梦死吧。”
“嗯?”酒道士还没彻底醒酒。
“你总得打算做点什么。”
“嗯......”酒道士好像有些醒酒了,他想起来自己要重建正德教来着。
掌柜的意见酒道士神情,就知道酒道士应该不是漫无目的,于是好人做到底,拍了拍酒道士的肩膀道:“咱家明儿得去县城里取酒,我看你这一身力气,武功应该不错,不如你给我做回镖,酒你不能喝,但镖钱我不会亏待你,怎么样?”
“掌柜的知道我好酒,就不怕我卷了你的酒水跑了?”
“哈哈哈,你小子要真是奸恶之人,这赊的酒钱你也不会给我,何况就你小子的酒量,我那一个月的酒你喝到半路就得被官府抓回来。”
得了,酒道士原以为不过三五天掌柜的就多信任他,结果是他的酒量被小小鄙视了一下。
“好吧,说好了奥,镖钱可不能少了。”
“放心。”
酒道士把怀中剩下的银子都给了掌柜的,酒自然还是要喝的,不过第二日一早早起去县城,酒道士帮人办事,也怕耽误了,并没有喝几口。
天蒙蒙亮,酒道士就带着小酒楼的两个伙计上路了,虽然说实际上是伙计带着酒道士,毕竟一个伙计牵马,另一个伙计算账,只有酒道士又闲又没有酒喝,车上是空的,酒道士直接躺在了车板子上睡着了。
小镇离县城不远,算是周边人口比较多的,从小镇到县城不过一个时辰的距离,入了县城,伙计才将酒道士叫醒,因为车板子要捆酒,酒道士睡上面,那酒也不能困在酒道士身上啊。
酒道士不算懒,毕竟武艺从没有落下,此时也下了车,帮着两个伙计一起抬酒。
两个伙计是掌柜的自己挑的,跟掌柜的一样,也都是淳朴之人,平时对酒道士也不曾有什么瞧不上的地方,且酒道士虽然自己愿意去住马棚,伙计们还帮着加了些干草免得半夜冻着。
幽州昼夜温差大,俩伙计也不知道酒道士早已入了宗师的势力,这寒暑的侵蚀算不上什么大碍,只是出于好心,别让这道士醉死在他乡马棚之中。
装了酒的马车返程的速度就慢了不少,酒都是用缸装的,轻轻磕碰倒是没什么,但过于颠簸,摔了,酒就没了。
马车摇摇晃晃,一伙计牵马,一伙计算账,酒道士坐在马车旁边,扶着酒缸神游物外,此时刚至晌午,酒道士也醒酒了,索性就练起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