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现在不喜欢自己动手。
怪不得，那日他守了整整一夜，顾瑾若一整夜都在反复发作。
顾瑾若看着眼前愈加痛苦的南宫宸，不禁抚摸他那皱着的眉头：“好了，这不是没事吗……”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跌进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就连身子也在发抖，说出的话也有些哽咽。
“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怪我……我没有及时发现，明明……明明再仔细一些，就能发现不对劲。”
“不要自责，这说明我隐藏得好，至少瞒过了你们，没有人发现呢。”
“我宁愿你告诉我，虽然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至少有人知道你的身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可以照顾你，保护你。”
“你怎么没有为我做什么？至少你帮我找到穆凌神医，让他松口为我解毒，至于照顾和保护，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照顾我，保护我，相反，我一点也没为你做什么，这点我还比不上你呢。”
“可是我还是没有照顾好你，就连你身体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却为了我几乎耗尽你自己，你哪里比不上我，分明是我不及佳人分毫。”
顾瑾若轻轻抱住对方，眸底闪过罕见的温柔：“我们是在比谁对对方好吗？”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是耳边的低笑声。
见对方好不容易笑了，顾瑾若才继续道：“既然都被王爷发现了，那还请王爷为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兄长。”
南宫宸突然想起那日在茶楼，他听到的话，以及后来青梧调查的事。
大概和她所说的话，有所牵扯。
他松开对方，看着对方眼睛低声道。
“所以，那日你在茶楼和长生商量的事，就是在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消失。”
顾瑾若点头，从在茶楼商讨这件事被南宫宸撞见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被南宫宸调查的准备。
所以，不管南宫宸怎么查，都不会查出什么。
今日发生这些事，被联想出来也很正常。
“我让长生在江州，青鸾城这些地方都置办了宅子，等你蛊毒解了以后，如果穆神医没有办法治疗，他会提前行动，
其一，无论陈昱辉如何，必须死。
其二，制造出一场动乱，这场动乱会让你被迫回京，到时候我会留在江州，从此在所有人眼里逍遥人间……
如果穆神医有办法医治，那么这一切将不复存在。”
“所以，连我也在欺骗名单里。”
“不得已而为之。”
痛苦之色蔓延全身，他狠狠抓住顾瑾若双肩，又怕将对方弄疼，不得已又松了几分力道。
“为什么不让我陪你最后一程？明明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明明……”说过不和离。
“因为，在我安排的那场动乱里，你会无力抽身管我，我的人会助你一臂之力，包括我的两位兄长以及阿云。
等你平息一切坐上至高之位，稳固朝堂需要不少时间，到那时你再想起我，我也只是你人生中一个小小的过客，而那个位置，将会是我送给你最后一份礼物。”
她没说的是，她已经安排好一个女人，在动乱之后会出现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共同治理天下。
那个女人比她优秀许多，会是他在那条路上最得力的助手。
听到顾瑾若的安排，南宫宸满眼不可置信。
他好像从来没有将眼前这个人看透，她竟将未来都计划好了，所有人都是棋子，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可我始终会派人跟着你，你根本无法逃过我的眼睛。”
“我会安排人假扮我，在你们的视线里，真正的我不会让你们发现。”
“你以为，你可以手眼通天，逃过我的手掌心吗！”
“不如试试？”
顾瑾若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南宫宸几乎快要气炸了。
他原本以为顾瑾若想通了，会好好待在他身边，可谁知她从头到尾都在计划着离开。
他越想越气，一把将人拥入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声音低沉又沙哑。
“不要离开，求求你。”
顾瑾若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似在哄孩子一般：“你是王爷，你需要的是一位可以和你同肩共战的王妃，一位对你未来有帮助的王妃，我活不了多久，陪你不了多少时间。”
南宫宸抱着她的双臂微微收紧：“你也知道我是王爷，你嫁给我那便是我一辈子的妻，没有我的同意，你就算是死了也是和我葬在一起，顾瑾若，你不可以再甩开我，这辈子，你休想。”
耳边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只是细微的呼吸声，急促而凌乱。
就在他以为对方寒毒又发作时，只听顾瑾若淡声开口，语气有些无奈。
“知道了，不甩了，也甩不掉了。”
听到这个回答，南宫宸并没有很开心，他听到的是妥协，是无奈。
这不是他想要的。
“顾瑾若。”
“嗯？”顾瑾若的声音慵懒又随意。
“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顾瑾若心里慌乱，抱着对方的手紧紧握住，紧接着她推开对方，话语含糊：“我累了。”
南宫宸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却没想到换来对方如此对待，看着顾瑾若躲避的眼神，眸子逐渐暗淡。
可一想起他们之间如此不说清楚，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但他也不能逼她。
他掰过对方肩头，看着顾瑾若那张苍白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天热还是怎么，竟染上一抹红晕。
“阿若，我们的一生很短，许多人匆匆一见，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便咫尺天涯，
我们总会遇到许多人，可真正陪在身边一直到老的只有一位，那个人我希望是你，
我确实需要一位和我并肩作战的王妃，但那个人只能是你，就算没有你，也不可能会是别人。
阿若……可能我这么说有些唐突，我也知道你一时可能接受不了，不过我可以等你，无论多久，我都愿意。”
南宫宸大概没注意，他说得越多，顾瑾若脸上那抹红晕越发显眼。
好在，南宫宸知晓她是什么性子，并没有说太多，最后安抚她几句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