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人,倭寇军队人太多了,咱们的火药不多了。”
黄得功当年随杨嗣昌剿灭红莲教,后来杨嗣昌调回京城,黄得功被调到南京兵部,负责南直隶军务。自从得知了倭寇军队在南直隶多地登陆的军报后,黄得功就和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一起,带了两千骑兵出了南京城。
但刚到扬州,就赶上了倭寇大军。二人索性就入城,协助扬州守城以待援军。
“史大人,黄将军,不好了!总兵李栖凤、监军副使高岐凤拔营向着倭寇投降了!”一名黄得功手下的副将惊慌的跑上城墙说道。
“什么?”史可法眼前一黑,整个人在原地晃了晃,幸亏身边的标营侍卫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妈的!贼子!数典忘祖的东西!老子带兵冲出城去,杀了这两个狗日的!”黄得功脾气火爆,破口大骂着就要带兵出去砍人。
“回来!”史可法用尽全力喊道:“黄将军你要以大局为重啊!如今扬州城只有你的两千骑兵和本官的 3000 标营,你若如此冲动行事,这扬州城还如何守?”
黄得功闻言也冷静了不少,但仍然很狠狠的一拳砸在墙砖上。
城下,两万多倭寇身穿红色盔甲,看上去倒是也挺唬人。不过如果有人走到近前,像弹牛牛那样在他们身上弹一下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竹甲。
日本是个资源非常匮乏的岛国,铁甲对于他们来讲是绝对的奢侈品。
不仅如此,就连普通足轻使用的武器,很多都是竹刀竹矛。
不过这一次,倭寇得到了西班牙和荷兰的武器支援,特别是大批弗朗机炮的装备,极大的提高了倭寇军队的攻坚能力。
尽管如此,作为江南大城的扬州城,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城墙上共 32 门红夷大炮也不是摆设,如果加上城中青壮协助,守住扬州城等待北方来的援军并非不可能。
“赛鸡给给!”
岛津光久抽出武士刀,向前一指,大声喊道。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那一米五五的身高又拔高了一寸一。如果能攻下大明的扬州城,那么他将得到幕府将军的奖励,萨摩藩的地盘会比现在多出三倍。这样的诱惑,对于日本人来说是致命的。
岛津光久,原名虎寿丸,是岛津忠恒的长子。1624年,他被送往江户作为人质。1631年,他接受了德川家光的偏讳,改名为光久,并接受了江户幕府赐予的松平姓,称为“松平萨摩守光久”。
1637年,岛原之乱爆发,由于父亲岛津忠恒病重,光久代父出征。翌年,他继承了藩主之位。光久在任期间,重视财政和内政的发展。1640年,他命令家老岛津久通前往长野开发金山。
做为德川家光身前的一条狗,他他被任命为此次征明的前锋,登陆后一路烧杀抢掠,无数大明百姓成了他和他萨摩藩军队的刀下亡魂。一时间,倒是也有那么点势如破竹的劲头。
随着岛津光久的命令,两千多名倭寇足轻一声呐喊,扛着事先打造好的长梯冲向扬州城。
“炮手准备!”
黄得功挥舞着一柄斩马刀,指挥着城墙的军士们。
倭寇怪叫着接近了护城河,这些倭寇每个人身上背着一个布袋,很明显他们想要将护城河填出一条路来。
“开炮!”黄得功的斩马刀像城下一指。
轰轰轰轰轰轰…
东城墙的八门红夷大炮怒吼着喷出火焰,灼热的铁球飞向城下密集的倭寇冲锋阵型。弹跳着向后犁出一条条血路,一个个倭寇惨叫着被肢解成一个个人体器官。
“八嘎!八嘎牙路!明国人怎么还有人敢抵抗?他们不是早就应该被我们日本武士吓破了胆吗?”岛津光久扭头看向身边的桦山次郎说道。
桦山次郎是岛津光久的家将,桦山氏本为岛津氏的一族,久高为第十三代当主。早年久高以婿养子身份岛津氏的重臣大野忠宗的女儿结婚,但后来忠宗失势后离婚,回到原来的桦山氏。桦山久高的兄长规久早逝,其子又早夭,因此最后继任了桦山家家督的位置。
岛津忠恒继任岛津氏家督后,桦山久高被任命为家老,深受岛津重用,并随同岛津义弘参加了万历朝鲜战争,曾击败朝鲜的李舜臣军队。
1609年,萨摩藩藩主岛津忠恒禀承德川家康的旨意,派遣桦山久高为总大将、平田增宗为副大将,率3000人进攻琉球,虏琉球王尚宁等一百余人而还。这为日后萨摩藩支配琉球起了一定贡献。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琉球就已经在被日本的萨摩藩控制。大明由于这些年内部战乱不断,所以没有余力对琉球进行保护,导致日本对琉球的控制越来越牢固。
“将军,请用炮火掩护我,我亲自带着人冲上去。”桦山次郎咬着牙说道。
“好!”
一门门弗朗机炮被推了上来,炮口对准了城墙。城上的黄得功见状立刻对史可法说道:“大人,现在恐怕有些难办了,我们的大炮如果和倭寇的炮对轰,就会给倭寇步兵冲到城墙近前的机会。如果不和他们对轰,倭寇的大炮就会对我们的城墙造成威胁。”
“看来也只有拼了,黄将军,看来少不了要和倭寇短兵相接了,史某身为朝廷命官,誓与城池共存亡!不知黄将军意下如何?”史可法说完,决绝的看着黄得功。
黄得功听完史可法说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又看着史可法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突然间,面色一肃,对着史可法郑重的一抱拳,说道:“史大人,黄某本是个军中厮杀汉,是个粗人,过去多有言语不敬之处,多有得罪,在此还向史大人请罪了!
但我老黄身为大明的将军,虽然读书不多,但文死柬武死战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今日倭寇犯境,黄某虽不才,但又何惧马革裹尸,何况能与史大人这样的忠臣一同为国捐躯,荣幸之至!”
“哈哈哈哈…黄将军哪里话?史某这人有些死心眼,也自知平日里没少得罪人。但黄泉路上能与黄将军这样的忠义之士同行,也不枉此生!”史可法听到黄得功的话也是心中升起一股豪气。
轰轰轰轰轰轰…
倭寇的炮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明军炮手同样也调整着角度对准了倭寇的大炮,一场炮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史大人,黄将军,你们快看!”
城墙上一个黄得功的副将手指着城下喊道。
只见大约 3000 名左右插着背旗的倭寇,向着扬州城压了过来。但令人头疼的是,在这些倭寇的前面,还有数千名身穿杂乱衣服的大明百姓,哭哭啼啼的,携老扶幼走在倭寇攻城队伍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