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错,不该明知你孤立无援,还如此大声的责怪你!”
皇甫元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替她顺着背。
“朕知道不该,朕只是太过担忧了,你莫要生气。”
皇甫元见皇甫语儿越哭越伤心,更加心疼。
“你这孩子,说你两句还哭上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羞。”
他故作调侃的说着,想着女儿好歹再反驳两句,便不会将心思一心一意的放在哭上了。
可皇甫语儿却没理会他的心思,依旧哭的伤心。皇甫元手足无措的哄了她好一会才终于将人的情绪安抚的平稳了些。
“父皇若要怪罪,便现在就下旨,总好过稍后发现我不是妖神,被百姓官员口诛笔伐至死。”
皇甫语儿铁了心的认定自己不是妖神,便也懒得再争辩。
其实分辨一个人是不是神很简单,看仙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自从厉儿出现,东离千衍的视线就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这么多年他分明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可那日见到厉儿后,他竟也舍得对她甩脸色,语气狠戾的警告自己不要再招惹她。
皇甫语儿不是傻子,她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久居仙界的仙不会莫名其妙的注视素不相识的凡人,更不会因为草芥而对神轻蔑。
她一直都怀疑厉儿,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可妖兽的臣服,她面对质疑依旧傲然的气势,使她羡慕,也使她惊恐。
苏珞常也许尚且存疑,可厉儿,一定特殊。
皇甫元见自家女儿这般泄气,心急如焚。
“胡闹!”皇甫元稍一瞪眼,“什么就死啊活啊的?这还没确定你便如此失望,从前不可一世的蓝玺公主怎么会这般不战自降?”
皇甫语儿在意的却不是皇甫元言语中的鼓励,只是偏过头看向他。
“既然不提死活,那若是苏珞常被测也非妖神,父皇能不能免她一死?”
皇甫语儿认真的说着,她答应了苏珞常保她一命,即使自己也许会遭遇险境,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苏珞常看上去很会逗人开心,比她适合活在世上多了。
皇甫元万万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皇甫语儿还在保护她人,不解的皱起了眉。
“你与那丫头从前相识?”
皇甫元问到,却看见皇甫语儿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替她求救?”
皇甫语儿被问到愣了一下。
为何呢?
她脑海中下意识的想起苏珞常死皮赖脸挽着她胳膊不放的样子,那样天真无邪的明媚笑容,大概她一辈子都不拥有。
为什么呢?
好像光是那一个笑容,就值得她救她。
皇甫语儿突然笑了,她抬起头看向皇甫元,眼睛里面是她从未有过的畅快。
“我喜欢她,她值得活下去。”
仅仅如此,便够了。
皇甫元被她的笑晃了眼睛,下意识的只觉得快乐,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答应了。
“谢谢父皇。”
皇甫语儿由衷的道着谢,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争取什么,原来为自己争取,是这样肆意的感觉。
她喜欢 。
皇甫元静静的看着皇甫语儿高兴的样子,突然心里有些浊气,觉得排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语儿……
“你……”皇甫元迟疑着看向皇甫语儿,“不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吗?”
他知道语儿一向骄傲,从不肯向人低头,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总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不必了。”皇甫语儿脸上的笑意散去,“我只是想问问父皇,若是我真的不是妖神,父皇会有什么影响?”
若是真的不是妖神,父皇又该如何对她?
她定定的看着皇甫元,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见什么样的答案,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可此刻,在她好像无依无靠的时候,她突然想问一问,她该如何自处。
皇甫元只当一向运筹帷幄的女儿在担忧他会不会因为她受到牵连,宠溺的拂了拂她的脑袋。
“于父皇怎么会有影响呢?无论如何你都是朕的女儿,即便不是妖神,也是凡嘉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殿下。”
这是他作为父亲,唯一能给孩子的安抚。
“呵。”皇甫语儿轻笑着。
能这样,便是最好的了。
……
……
两个人没有在御书房耽搁太久,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便一同去了。
皇甫元颇具威严的视线在朝堂之上扫视了一圈,唯独在梵净身上停留了几秒,两人相互对视的点了点头,便再无交集。
“国师所言,分辨妖神的方法还有一种?”
皇甫元装作不知的问到。
梵净上前一步,朝皇甫元行礼。
“禀告陛下,分辨妖神真伪的法子的确还有一种。”
梵净从怀中掏出一物,将其展示在众人面前。
“此物名唤弊幺,乃是国母娘娘遗物,只要将其送入人的脖颈处,它便会自动咬破皮肤钻进血肉,以自身化解在血脉灵力之中。”
梵净顿了顿,才继续说到。
“若被检者真的是妖神,那背后便会幻化金光,形成一道虚无的翅膀。可若是不是,灵力便会被弊幺吞噬,法力高强之人尚且好说,可若是灵力低微,不足以化解它,便是身死,也是极有可能的。”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立刻是一阵窃窃私语。
便是厉儿也忍不住朝枯朽无忧身上凑了凑。
“哎,”厉儿抱着手捅了捅枯朽无忧的肩膀,“笙华妈妈真的留了这么一个玩意来坑我们?”
厉儿好奇的看着梵净手里的丑东西,实在是不敢想象这玩意出现在美貌的笙华妈妈身边该是有多么的违和。
枯朽无忧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想个办法问问她?”
厉儿撇了撇嘴,笙华妈妈都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怕是连神仙都难找到她,她怎么问啊?
前面的梵净转过头来看向身后于朝臣几乎融为一体的三位女子,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他悠然开口,“只不过弊幺只此一个,只能验一人,无法将三位的身份都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