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嗯?”
“我能不能...不这样啊...”
戚砚简有些羞涩的看向厉儿,眼前的场景使他无法适应,也不敢适应。
厉儿失笑,这样便害羞了,那方才与她搂搂抱抱之时,怎么没见他觉得不妥当。
但此刻他的伤口要紧,她也没了调侃的心思,只一本正经的将他原本便散开到了手臂上段的领口又扯大了些,将他已经被血染透的前胸全部暴露在带着寒意的空气中。
厉儿正色看着戚砚简,温柔的同他解释,“你受伤了,若是不赶快处理日后难免遗留祸端,姐姐很快的,你且忍忍,好不好?”
戚砚简脸红的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他原本是想逃避着不去看厉儿的,可她如此近在咫尺,他实在做不到对她视若无睹,便红着小脸直勾勾的盯着她,越看越羞涩,却怎么也不肯回过头。
看着戚砚简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点了点头,厉儿觉得好笑。
若不是他方才脸色阴沉的将端来一盆热水的过苍赶跑,她便真信了他羞的不愿意让她给他上药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不敢再犹豫,指节侵入温热的水中将毛巾捞出,冷与热的交替使她好受了些,却不曾贪恋。
洞里寒冷,她须得动作快些,否则热水很快便没了温度,对戚砚简的伤口不利。
厉儿安抚的捏了捏戚砚简发烫的小脸,“没事的,不疼的,姐姐动作轻些。”
见戚砚简乖巧的点头,厉儿便不再看他,只一心一意的擦洗着他被鲜血染透的身体。
他胸前的血迹大多已经凝固了,所以擦洗起来难免需要些力气,所以尽管厉儿的动作再小心,戚砚简也还是疼的闷哼出声,惹得厉儿的手都抖了几下。
可好在她一惯铁石心肠,纵使被戚砚简打扰,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力度,耐着性子将他伤口四周的血迹擦得一干二净,裸露出原本肉色的肌肤。
过苍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每次进来都要被破具占有欲的戚砚简用眼神恐吓,若不是他跟随自家王爷多年,手里的水都不知道要撒多少次。
想他过苍,大半夜兢兢业业为王爷跑腿,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以及感情生活操碎了心,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只有这等待遇!
要不是王爷给的俸禄高他早就不干了!
想到这,过苍又勤勤恳恳的跑去烧水了。
王爷值得他付出!
“戚砚简。”
“嗯,姐姐。”
厉儿有些头疼的看了好一会他血肉模糊的伤口,终于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你的伤口也需要清洗,可能会很疼。”
接下来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方才她只是擦洗伤口四周戚砚简便疼的哼哼唧唧的,如今需要清洁伤口,他又怎么忍得了。
似乎是看出来厉儿所忧心的,戚砚简有些得意的笑了。
“没事的姐姐,我不怕疼。”
姐姐都尚且能面对他如此可怖的伤口,他又有什么好扭捏的,比起曾经病痛缠身的时候,这点疼痛,他能忍。
厉儿看出了他在安慰她,虽然有些心疼,却也无可奈何,没有迟疑的将哥哥的药粉撒进干净的水中,用此打湿了一条新的毛巾敷在戚砚简的伤口处。
果不其然,她的手刚带着毛巾沾上他的伤口,戚砚简便又发出了一声闷哼,与方才的声声不同,这次,他紧锁的眉头迟迟不肯展开,久久都没能缓过来。
厉儿心疼归心疼,手上的力度却渐渐加重,不敢放松。
可说实话,除此之外,她一动不敢动。
不过,有人帮她动了。
厉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一次被戚砚简不容置疑的搂进怀里,若不是她的手放的紧,戚砚简胸前的毛巾定是要被吓掉了。
“戚砚简,你能不能别动!”
厉儿有些后怕,若是她方才没控制好力度碰到了戚砚简的伤口上,那刚刚他经历的痛楚都要重来。
哥哥清洗伤口的药粉她试过,可疼了...
戚砚简并不反驳,只是委屈的将脑袋埋进她的肩上。
“可是姐姐...真的很疼...”
他似乎是疼狠了,不断的往厉儿怀里缩着,似乎想从她单薄的身体上寻求安抚,好压制伤口上让人无法忽视的疼痛。
厉儿被他委屈巴巴的音调弄得心软了,便也没再凶他,只是任由他搂着。
又一片新的带着药液的毛巾敷上他的伤口时,被他搂在怀里的厉儿明显的察觉到了他下意识缩紧的手臂,以及身体藏不住的颤抖。
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扶上他的肩颈,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想借此为他减轻些痛苦。
可让她没想到都是,这样似乎真的是有效的,戚砚简这次很快便缓了过来,完全不似刚刚那样疼的久久睁不开眼。
若不是戚砚简身上汗如雨下,她都要以为这小子是想骗她的抱抱故意装疼了。
戚砚简嬉皮笑脸的抱着厉儿,开口却不太正经。
“姐姐好有用,我果然没那么疼了。”
厉儿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毛巾,“松手,要上药了。”
她的语气平淡,心中的雀跃却无法轻易平息。
戚砚简又苦了脸,“不能抱着姐姐上药吗?”
厉儿拒绝,“不能。”
戚砚简见她表情严肃,便也知道现在插科打诨不管用了,只能乖乖的松开了手。
见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厉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不忍心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事的,”她轻声安抚,“这个药膏姐姐用过,不疼的。”
戚砚简撇了撇嘴,他那里是在怕疼,他分明是在委屈他抱不到姐姐了啊!
但这话他不好说出口,只能乖巧的点头,抑制着自己想要抱抱的冲动,隔着距离看向厉儿全心全意为他上药的样子。
不过好在厉儿没有骗他,药膏擦过他只觉得清凉,虽说伤口的疼痛暂时无法忽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也觉得这点疼痛在渐渐消散。
厉儿悉心为他处理好伤口,便也觉得了却了大事一桩,悬着的心慢慢落下,竟开始泛起了困意。
戚砚简也被哄着睡觉了,折腾了一夜,若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就在眼前,他早便累的支撑不住了。
除了在戚砚简非要搂着厉儿睡这什么浪费了些时间,他们二人倒也不磨蹭,很安稳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