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寻忆楼实在是家大业大的,皇甫语儿也不愿意贸然得罪枯朽夜曦,便只是不满的嘟囔。
“...那我今日不抓他就是了嘛。”
一旁默不作声的东离千衍看到此处有些惊讶,记忆中他的弟子一向都是眼高于顶,虽说自己已经教导多次,但始终都不见她待人友善。
可念及她贵为公主,嚣张跋扈些也没什么,是以他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加指责。
可今日,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同一来路不明的女子好声好气的说话,实在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不免又多看了那戴着面具的窈窕女子一眼,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熟悉,下一秒却被皇甫语儿朝她走近的动作拦住了视线,使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什么。
皇甫语儿撇了撇嘴,“接下来怎么办啊?这杨绍如今对我们有了戒备,想必很难再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东西了。”
思及此处,皇甫语儿不免有些头疼。
她还是觉得直接把人抓回去用刑来的快。
枯朽夜曦只当她没了法子,便也好心好意的又送了她一个情报。
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东离千衍,随后立即将注意力放在皇甫语儿身上,娓娓道来。
“杨绍此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
“哦?他还有什么弱点?”
“方才提起墨秽将军时,他很明显的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据我所知,他与墨秽将军在战场上同生共死,是过命的交情。但坊间传闻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无论的诗书还是武学,墨秽每每都要压杨绍一头,是以虽说他二人表面情同手足,实则杨绍暗地里早已对墨秽心生恨意。所以三年前墨秽被拉下马,他功不可没。”
皇甫语儿听罢点了点头,三年前她才十二岁,还未入朝堂,对墨秽将军的事情只是听说了些细枝末节,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如今知道其中还有这些,便只剩下唏嘘了。墨秽将军待杨绍如亲兄弟,到头来背刺他的却是他最深信不疑的手足兄弟。
卓尔不群,成了众叛亲离的抵赖。
皇甫语儿听出来了枯朽夜曦的意思,她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从墨秽下手。
“可杨绍墨秽二人如今该是恩断义绝的,从墨秽下手,如何能对杨绍产生影响?”
皇甫语儿发问。其实她不明白的,明明如今他二人已是凶终隙末,若她对墨秽下手,杨绍该是高兴的不得了才是,又如何会受他影响慌不择路呢?
枯朽夜曦解释道,“如今线索都断了,便只有墨秽这一条路可走。况且虽说他二人如今已是兄弟阋墙,曾经却是亲密无间的。从墨秽的身上,应当多多少少能查出些杨绍的影子。”
其实她也只是凭直觉罢了,皇甫语儿会查到杨绍她始料未及,从一开始,她感兴趣的便是墨秽。
皇甫语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今确实再无出路。
枯朽夜曦说完便想开溜,“既然如此,接下来便请公主好生探查,民女便不打扰了。”
说着,枯朽夜曦分别朝皇甫语儿与东离千衍行了一礼。虽说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东离千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好在他没有多说什么,她便也假装无事发生。
得到皇甫语儿的回复后,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到枯朽夜曦的背影再也望不见,东离千衍才收回了自己探究的视线。
“语儿,她是?”
皇甫语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太过醉心案件,竟然忘记介绍两人相互认识,急忙对东离千衍介绍。
“方才那位,是寻忆楼的楼主,名唤枯朽夜曦,少女拐卖案便是她楼中的一位侍女夜晚游街时发现的。语儿在她手底下得了几条情报,是以也事事与她商量着来。”
东离千衍想了想,终于从记忆深处揪出了寻忆楼的影子。他一心只在妖神身上,对这种民间组织知晓的极少。
可方才那女子,实在让他心中惶恐,总觉得她有古怪。
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稍显严肃的教育着皇甫语儿。
“不可事事求助他人,否则无法进步。”
“语儿明白了。”
……
……
“我还以为你要放两个小家伙鸽子呢。”
尉迟木改有些揶揄,替气喘吁吁的枯朽夜曦顺着气。
“好家伙,你这卡点的速度可以啊。”
看着一脸兴奋的从书斋里跑出来的两个小家伙,尉迟木改被枯朽夜曦的未卜先知震惊了。
枯朽夜曦好不容易在两个小家伙出来前赶到,此刻呼吸尚未平稳,但见到两个小家伙已经乐呵呵的朝她跑来,不得不按下体内的急促,表现出一副与平时无异的模样。
尉迟木改疑惑的看着方才还喘的直不起腰来,自己不过偏头看了一眼跑出来的两个小家伙,便变得气息平稳看上去能一个打八个的枯朽夜曦,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人也无常。
也来不及问她到底干了什么,两个小家伙已经十分兴奋的朝他二人扑来,尉迟木改与枯朽夜曦一人接了一个,将小家伙牢牢抱在怀里。
“姐姐姐姐!你真的来了!”
枯朽墨栀因为疾跑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格外可爱,配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枯朽夜曦恨不得把这个小糯米团子一口吃掉。
宠溺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又伸手捏了捏在尉迟木改怀中看着她的曈儿,笑着说话。
“当然啦,既然答应曈儿和栀儿,姐姐便不会失约的。”
枯朽夜曦完全没有方才赶到的心虚,一脸宠溺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她知道,若是今日她不来,那么两个小家伙便极有可能再于心间砌上一堵高墙,将她这些天好不容易凿开的间隙重新掩埋,使得其再度坚不可摧。
若是她不来,便极有可能会失去他们的信任。所以她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生怕错过,好在她还不算迟到。
此刻两个小家伙亮晶晶的眸子,使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就只看见你们姐姐了,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公子你们二人看不见吗?我也是辛辛苦苦行了许久路程才见到你们二位的,为何我就没有你们枯朽姐姐这种待遇?”
尉迟木改一脸幽怨的发出抗议,他这么风流倜傥的少年人,怎么就能把他给忽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