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见宋玉惊愕得连连后退，面庞恐惧万状，对他的反应也倍感满意。
“好奇吧?”
宋玉手指着完全失了智的陈浩喻，难以置信：“陈浩喻?”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宋玉声线都在发颤，瞳孔瞪大得都快暴出来了。
裴墨玦和他说过，陈浩喻是被藤蔓捅穿脖子而死的，血液喷溅得染红了十几米雪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被杨凌创造出来的异能者的试验品杀死的。
可就算再怎么玄幻，已死之人，怎么可能还站在他面前?
杨凌云淡风轻耸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有什么?让一具尸体成为丧而尸而已，于我而言，轻而易举，有什么困难的?”
“我给他注射了无数的丧尸病毒，这才激活他体内残存的细胞，两者互相反应，这才让他以丧尸的身份活了下来。”
“他要是清醒的，不知道得有多感谢我。”
往日宋玉也知听裴墨玦和周颂他们说过，这位博士难以苟同的实验，可今日一见，顿觉头皮发麻。
任何人都能成为杨凌的实验品，即便是已经死去的人，他仍然能操控。
杨凌正值壮年，声音浑厚有力，却带着某种病态的痴狂。
“我不敢想象，要是将这项技术用在你们身上，死而复生，长生不老，我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我将会是整个世界的新主，造福人类，名垂青史，千古流芳，这些完全不在话下。”
听他说话，宋玉感觉到了无尽的毛骨悚然，就好像是无数的虫攀爬在他身上一样，激起他心中恶寒。
他觉得眼前这人是中二病晚期，有点神经质。
无语。
不得不说，杨凌能做出这一切，确实有点能力，但他不是天才，他是疯子。
“可这一切，都被你们毁了！”
杨凌锋利又冷邃的目光跟淬了毒一样，死死的盯着宋玉。
“我的实验室，我的实验品，我引以为傲的成就，都是因为你们，自私自利。”
“那群异能者享受了基地这么多的优待，为了其他人，牺牲一下怎么了?”
杨凌边说边步步紧逼，带着无尽戾气。
“会有更多的异能者觉醒，我还可以把他们变得更强，这才是对人类最有益的方案。”
宋玉已经退无可退了，他本性软弱，但还是鼓足勇气呛声：“你放屁！”
“你把他们变成只为你所用的无知傀儡，他们都不算人了。”
“你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些普通人，而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以科技为武器，蔑视人性，才不是、不是对那些人好。”
“那些人也只是受你蛊惑。”
面对这种阴郁的人，一个眼神，宋玉心中没来由的发怵，双腿都战栗不止了。
杨凌步步压近时，宋玉只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私欲?我创造出来这么厉害的实验，能将人和丧尸随意转换，激发人体最强大的潜能，我能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你居然觉得是私欲！”
“算了，你们这种愚蠢且目光短浅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杨凌推了推眼镜，眼底的暗芒透着灵异般的森寒：“楼虞和裴墨玦，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他们居然也背叛了我，背叛了他们的主观意识。”
“还让我多年的实验功亏一篑，真的很可恶，我自然……得狠狠报复他们，让他们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幽暗到阴凉的眼神，让宋玉察觉危险，可他并不能抵抗危险。
以他一个人，还能勉强和杨凌斗一斗，可还有一个变成被杨凌随意操控的丧尸傀儡。
“去，咬死他。”
陈浩喻上前，宋玉挣扎了两下，可却跟引颈杀戮一样，直到感觉手骨的疼痛。
他毫不怀疑，陈浩喻会把他的骨头折断。
反抗不了的结果就是，他的手臂被咬了一口。
不过，陈浩喻并没有叼咬掉他一整块皮肉，而是就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宋玉该庆幸，自己喝了楼虞的血，不会变成丧尸。
可下一秒，杨凌的话残忍无情，击碎了他的侥幸。
“楼虞是我创造出来的，他变成丧尸，是因为身体超出控制丧尸的负荷，就跟程序一样。”
“他的血本身没有任何作用。”
宋玉：完了，要变异，要成丧尸了。
他的手好疼，被咬了那一口，深可见骨，潺潺血液直涌，疼得他龇牙咧嘴。
眼泪也因为疼痛有了夺眶的趋势，但宋玉虽然唯唯诺诺，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倔强的。
“你想的一切都是做梦，楼虞他们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杨凌并没有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置气，又招来陈浩喻：“把他丢到基地外面去。”
“喂丧尸。”
恶毒的笑简直瘆得人头皮发麻。
“楼虞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那就让他去那些丧尸的肚子里找你的尸骨吧。”
宋玉被陈浩喻带出基地时，基地的对战仍很激烈。
自然没有人关注，黑暗中，一只丧尸正驮着一个人偷溜出了基地。
宋玉被随意扔在某一处废墟时，已经快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了，好冷。
这种感觉不是呼啸风雪吹脸的那种冷，而是冷意侵入骨子里，血液一点点凝固，身体也逐渐僵硬的冷。
漫天飞雪中，他凭借最后一丝意识，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身处无数丧尸之中，少说也有几十个丧尸。
黑夜里，那些丧尸的眼底里满是浑浊，藏污纳垢得人生理不适。
他还没完全变成丧尸，一身血肉对丧尸来说，完全就很具有吸引力。
他会在头脑清醒的最后一刻，被那些丧尸的利齿啃咬成一块一块的。
恐惧如附骨之疽，侵袭了他四肢百骸。
“楼……虞。”
微弱的哭腔带着无助，宋玉崩溃到了极点。
【11：不要害怕，因为这个世界的bug，你就算死了，也会没事儿的。】
可他也害怕被咬啊。
那些丧尸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恨不得啃噬他的骨血。
他光看着那些血液横飞、残肢断臂的模样都害怕。
“楼虞～”
可楼虞现在也该距他很远吧，指定是赶不及来救他了。
他得命丧这些臭东西之口了。
宋玉眼睁睁看着那些丧尸围了过来，堪比任何鬼片最惊悚的场景。
他没眼看，瑟瑟发抖的蜷缩着，护住自己的身体。
看不见就不害怕了。
‘咻’的一声，宋玉埋着脸，堵着耳朵，听得不算太真切，但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破空。
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东西?
宋玉试探性抬头，睁开一只眼睛，看到的就是匆匆赶来的楼虞。
“楼——”
还没叫人，宋玉就被楼虞一把从地上提溜起来，抱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