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怀真当着众人的面,公布了自己的身份,伍优脸上表情丝毫不见波澜。
脸上依旧是那一副冰冷的表情。
而他之所以这时候说出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让自己话更有分量。
得到怀真帝应允之后,伍优张口说道。
“庆言所想,与丞相想的一般,让灾民南下,同时兼并清野。”
听到伍优的话,宰相厉文帆的脸上立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伍优的话锋一转沉声说道。
“对于赈灾,庆言觉得可以让锦衣卫查查京都那些商贾这些年做过的违法乱纪之事!”
闻言,厉文帆的瞳孔微微一缩。
伍优的话,看似在针对商贾,实则是在京都官员的七寸。
锦衣卫真要查起来,他都无可幸免。
厉文帆回头,看向身后的六部尚书。
看见宰相的样子,身后的六部尚书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
下一刻,就有着户部、礼部尚书立马开口道。
“陛下,此事有不妥之处,还望陛下三思。”
闻言,怀真帝皱眉:“不妥之处?你且展开说说。”
闻言,户部尚书躬身行礼道。
“陛下,京都城中事务都与这些行商息息相关,一旦清算这些商贾,可能会导致城中物价飞涨,还请陛下三思。”
面对户部尚书的话,怀真帝并未多说什么,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礼部尚书的身上。
“爱卿,你有何想说的?但讲无妨。”
听到怀真帝的话,礼部尚书微微躬身。
“陛下,城中不少商贾都是朝中致仕的官员,亦或者朝中官员的庶出,这样行事恐会引起百官不满...”
听到两人的话,怀真帝冷哼一声。
“当初朕让他们捐些银两来赈济灾民,他们一个个的自诩两袖清风,那今日他们就不要怕被锦衣卫查!”
说到这里,怀真帝脸上怒容尽显。
显然,因为之前文武百官和自己对着干,怀真帝对他们已经殊为不满。
听到怀真帝的话,两人立马闭嘴,不再多言。
如果真的激怒怀真帝的话,或许会直接拿他们开刀。
毕竟盯着他们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而那些想痛打落水狗狗的人,更是如繁星一般。
就在气氛僵凝之际,三军元帅周司衍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眼下之事应该放在对付叛军之上,而非在清算朝中官员之上。”
“京都百姓本就担忧叛军之事,如果再因为锦衣卫的清算,导致京都百姓人心惶惶实在有失偏颇。”
“臣觉得,应该让镇守在溪宁郡的部分兵力调回京都,以此来对抗叛军。”
听到周司衍的话,怀真帝脸上表情露出一丝不悦。
很显然,周司衍的行为就是在避重就轻的和稀泥。
如果不能把灾民转移到南方,导致叛军与流民进一步壮大,这场仗就更难打了。
很显然,他也是站在高官勋贵的这一边的,不愿意让怀真帝动那些商贾。
这些商贾,是组成社会的核心阶层,也是给他们这些高官输送利益之人。
如果动了那些商贾,就是从他们钱袋子里摸钱。
这种行为,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愿意。
这次,怀真帝没说话,反而是伍优先开口。
“你也说了,要集结兵力对抗叛军,那辎重粮草又从何而来。”
“如果将四郡百姓迁往南方,流民南下之势愈发壮大又如何应对?”
“面对南下的流民,你是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出手不成?”
“即便你可以这么做,那日后史官如何记录此事,你可曾考虑过?”
显然,这些人和稀泥的态度让伍优感到很不满。
此时的他心中已经生了不小的怒意。
身为三军元帅的周司衍,听到伍优说出的这些话,顿时眉头微皱。
伍优的话,没有丝毫的客气的意思,几乎等同于指着鼻子的骂他们这些人。
但是,碍于伍优的身份,周司衍还是忍下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千书突然开口。
“京都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如果真要彻底清算的话,我北司房的牢房都不够用,菜市口都要砍的人头滚滚。”
“我倒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命!”
而王千书的话,则更加尖锐,属于将在场众人也牵扯进来。
但是,王千书的话,也给他们指出了明路。
现在他们现在想要的,那就破财免灾,这样你好我好大家。
如果还是分币不掏,选择当守财奴的话。
不好意思,那就到锦衣卫的北司房走一趟。
等进了北司房。
不好意思,不管是你的命,还是你的家产。
我全都要!
王千书一开口,现场气氛顿时变的沉默了。
连周司衍脸上不悦的表情也都收敛了。
这时,怀真帝目光落在一直未说话的皇甫枭的身上。
皇甫枭开口:“陛下,臣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皇甫枭的话,让在场众人都觉得很意外。
毕竟皇甫枭的家族同样在列,如果真要清算的话,皇甫家同样要遭受波及。
皇甫枭也知道众人心中在想什么,作为正常人,谁还没私心呢?
皇甫枭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这都已经到了国破家亡之际,还想着家族利益,等叛军攻破京都之时,留着便宜叛军不成?”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陷入沉默。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就在众人思绪万千之际,皇甫枭再次开口。
“不知王大人准备如何清算,而清算的尺度又在哪里?”
正如皇甫枭说,大齐朝廷没钱了,而他们在御书房中议事也是为了钱。
而王千书提出清算商贾之事,也是为了筹集钱赈灾,而非直接斩草除根。
一旦一刀切的直接抓人抄家,必定会引京都百姓恐慌。
这时候,清算的尺度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皇甫枭的话,王千书抬了抬眼。
“十中取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