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怀真帝还是没能从中筹到银子。
这也不能怪朝中官员。
提出这种问题,那些官员中的党派首领还没开口,他们自然不会答应此事。
如果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口子,那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这种情况下,就能看出来当皇帝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当皇帝,也有无能狂怒的时候。
当皇帝,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
当皇帝,也有为银子发愁的时候。
听到林狄两人的禀报,王千书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此时,朝中的情况,人人自危,只顾个人利益,根本不为大局着想。
如此不齐心的朝廷,等流民聚集成气候之时,大齐的气数也就走到尽头了。
王千书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无力。
一边想着,王千书抖了抖手中的密信。
“解决眼下的问题,的确有办法。”
听到王千书的话,两人立马目光灼灼的看了过去。
王千书把手中密信往前递了递。
“这是庆言让人从大吴带回来的密信,上面写着他对于寒灾的应对之策。”
听到王千书的话,穆澜眼前一亮,右手一抓,桌上的密信就被抓了过来。
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穆澜的都都开始抖起来了。
而一旁一向神情冷漠的林狄,同样表情变的有些动容,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穆澜拿着密信的手,微微发抖。
“可行,可行。”
“只要用这些方法,即便不能彻底解决流民的问题,但至少不会让流民,出现大范围聚集的情况。”
“的确可行。”
林狄同样点了点头,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些年来中司房也收罗了不少那些人的贪赃枉法的证据,抓一批人杀给他们看看,他们就老实了。”
锦衣卫的职责,就是守卫京都。
之前搜罗他们的罪证只是不想收拾他们,而真正到了行使锦衣卫的权柄之时,那他们将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就在他们两人兴奋之际,王千书却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我也知道,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但是苏檀那边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听到王千书的话,两人的脸上表情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现在的锦衣卫,已经不是当初的锦衣卫。
现在的锦衣卫的权柄,分别被王千书、苏檀两人分别把持。
东、南、北,三个司房被苏檀把持,西司房以及中司房也被王千书握在王千书的手中。
两人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是明面上锦衣卫最高掌权者。
而王千书,身为锦衣卫总司长,统领五房事务,两人的权柄也是同等的。
而王千书之所以让庆言以身犯险,只身前往大吴,就是因为他要在京都镇守锦衣卫。
一旦他离开,锦衣卫就彻底落入了苏檀的手中。
眼下的情况。
王千书、苏檀分庭抗礼。
即便王千书想要出手整治苏檀,却苦于没有把柄,根本没办法把对方掰倒。
这种情况下,即便把这件事告诉怀真帝,也无济于事。
此时王千书已经彻底意识到,当初庆言与他说过的,苏檀的幕后还有一只大手,在操纵着他的一切。
现在看来,是庭前燕无疑了。
可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苦于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苏檀是在替庭前燕办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现在,怀真帝在面对寒灾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管锦衣卫之事。
可眼下如果王千书想要为此做点什么,那苏檀必定会出手阻拦,让他无法行事。
而就在三人在堂室之中苦思冥想之际,门外传来敲门之声。
门外来了一个腰挂百户腰牌的锦衣卫,对着三人躬身行礼后,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
对方把信件递到王千书面前后,就径直离开。
王千书示意两人先不要说话,自顾自的展开信件查看起来。
看了密信上的内容之后。
王千书身前的桌子、椅子,在王千书强大的气势之下,瞬间化为了齑粉。
而身为四品巅峰的林狄、穆澜两人,在这股强大的气势之下,直接被震的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
“王老,发生什么事了,信上写了什么。”
王千书左手紧握成拳,压低声音说道:“东皇郡反了,他们已经召集了二十多万的流民,开始南下!”
“什么!”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要知道,戎戈亲王现在还被关在北司房之中。
东皇郡的新郡守上任还不足两月,局势才稍稍稳定。这种情况下,是什么人居然号召了东皇郡反了。
庆言传回来的密信之中就曾透露过,这个冬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大齐北境,在庭前燕的牵头下,肯定会有人举兵造反。
只是让王千书没想到的,第一个反的居然是东皇郡。
元气大伤的东皇郡,如何能反?
“......“
大吴,北漠郡。
庆言下榻的客栈之中,听到牛兰山的汇报后,庆言满眼尽是震惊之色。
“你是说,你来到北漠郡后,就一直没发现北漠郡有庭前燕成员的踪迹?”
听到庆言确认般的语气,牛兰山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这一路上,虽然一直在赶路,但没事的时候也会各处的茶馆酒肆之中歇脚,听听当地的风声。”
“可我们一路赶过来,并未发现他们有提及有大量人员出入,一切都与平常一般。”
听到这里,庆言心中开始隐隐发颤。
那么多的甲胄,那么多的人马,他们能放置在哪,又能送到哪去?
庆言感觉,自己距离答案很近,又仿佛很远......
庆言脑海中,大量的信息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不知不觉间,庆言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之中踱起步来。
当初,从他睁开双眼来到这个世界,接受原主的记忆之时,有一件事情一直萦绕在原主的内心,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