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他们二人是松快了,外面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顾江气的喘不上气来,由严胧烟扶着在那儿顺气,一瞧眼前这俩人,毫无理由的也跟着气了起来。
真是拖累人,早先家中哪有这么多的事情?偏偏这些年闹了起来,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眼瞧着顾辰还在那委屈,顾江冷哼一声。
“你若是真有出息一些,你哥会指着你鼻子骂你吗?我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一向是重武轻文的,你整天在那摆弄诗书有用吗!”
顾辰莫名被他吼了一声,吓得一抖,下意识看了一眼严氏,忍着性子没反驳。
严胧烟便趁着这个间隙哄着他。
“侯爷,到底是我母子二人这些年拖累你了,但他顾千尘当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吗?”
“他整日走在皇上和皇后跟前,跟我们生疏至此,明眼人都看着呢,还以为是我们刻薄了他,难道皇家就没有故意刁难的成分在里面?”
“他若是再随意说上三两句,轻而易举的就能给侯府制造出困境来,如今又在这挑唆一家的关系……”
顾江现在谁也不想理,听她在耳边聒噪了半天,只觉得心中的那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
明明以前和那钟离氏郡主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得挺美满的。
府内外万事太平,他仕途顺利,一路青云直上封侯。
而现在……这几年,家里全都是糟心事!
推了严胧烟一把,顾江烦躁的离开了。
一回头瞧着小厮跟着自己,当即暴怒。
“谁让你跟着我的?把顾千尘的院子给我封了,不准里面的人进出!”
说完,顾江又后悔。
眼看着这些人无措的未动,又恼怒挥手。
“算了,一群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东西,全都给我滚!”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这边诸人猫着腰,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蹑手蹑脚的走了。
原地,只有严胧烟和顾辰留了下来。
严氏气的牙关打颤,狠辣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关着的门,眼底翻涌着恨意。
已经背了这么多年的骂名,好不容易掌握了府里的大权,也得了个像样的诰命,她不甘心朝夕之间落得这样的下场。
顾江刚刚的怒火不算什么,男人放在手中拿捏,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而她要一直往上爬的这条路,注定是要踩着顾江继续的,他只要现在不死,对自己便没什么影响。
最关键的便是这顾千尘。
先前真是小瞧了他,嘴上有几分功夫就算了,如今势头真是迅猛。
皇后明明已经有了亲生的太子,竟然还把他看得这么重要。
三番几次挑拨离间,宫里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顾千尘一回来,她就落得宫门外掌嘴的下场,丢尽了脸。
眼下发展至此,皇家时代太过于偏袒他,严胧烟几乎已经没什么能奏效的手段了。
唯一能下手的,就是这叫宴倾的女子了。
顾辰似乎察觉了她心中正在盘算着什么,缓缓走了过来,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毛骨悚然的笑意。
“阿娘准备对付宴倾?”
“嗯。”她很冷淡,目光一直盯着那扇门。
“呵,”顾辰笑,“这女人,我要了。”
严胧烟回头看他一眼,脸色不悦。
“要这种下等货色做什么?等到我们事成,满京城的高官女眷随你挑选。”
顾辰却又摇头拒绝。
“我又不是想娶她为妻,不过是见着他躲在哥哥身后娇弱可怜的样子惹人怜爱,一时心动……这女子身材姣好,真想光天化日直接撕了她的衣服。”
淡笑一声,严胧烟释然,不屑的收回目光,拉着顾辰回去。
“放心,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阿娘也会摘下来递在你手中。”
她还有一招绝杀的棋没用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顾辰所求向来很简单,整日读诗罢了。
今日见宴倾,脑海中不知怎的就想起来旧时读过的前朝徽宗赵佶的诗。
最爱那句“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再往下读……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
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他想的是这处,严胧烟却截然不同,眼底的恨意在疯长。
于她而言,自己的儿子夺了顾千尘所爱岂非更加出了一口恶气?
只要让他不好过,费尽了手段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