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暗室里,窗户被封得死死的。一个男人躺在角落里,瑟缩着身体。他已经从不可置信,慌张恐惧进化到现在的平静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囚禁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囚禁于此。总之就是天降横祸,很不幸,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那天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要他去楼下咖啡厅一趟,说是关于江云初的密料,他以为是狗仔,所以立马拒绝了。
不料对方又说了一句“鸢尾草控制了江云初。”江云初是他相识于微时的朋友,虽然网络上说他俩是对家,但是沈恒和江云初一直私底下关系还可以。
后来他们越走越远,价值观也越来越有分歧。尤其是江云初主演有辱华倾向的《虞美人》之后,他们的关系到了冰点。
沈恒知道“鸢尾草”,是莫锦池邀请他参加的一个国际组织。这个组织好像对华语电影不是那么友好。
所以听到江云初被鸢尾草控制,沈恒不免有些担心。他换上衣服出去,还没到咖啡厅,就被人敲晕了绑到这里。
他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时间。他猜测可能绑匪是为了钱,可是却没有人来和他谈判。再这么下去,他要崩溃了。
沈恒用尽全力拍打着门,大喊“放我出去。”可是没有回应。回应他的只有走廊里空荡荡的回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灵魂被禁锢在时空的某一个黑洞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沈恒决定放弃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沈恒看到这个长相普通身材矮小的女人,觉得有些面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抱歉,沈先生。”女人开口道,“事急从权,我也没办法。这几日让您受委屈了。”从女人带来的信息中,沈恒才知道自己在这已有三天的光景了。
“我要回剧组。那还在拍摄,我......”沈恒一听几天了,那剧组不得急坏了。
“您现在很危险,有人要杀您。”这个消息像个重磅炸弹,炸的沈恒神识俱灭。
好不容易把残存的意识拼接起来,他颤抖地问:“谁?是谁要杀我?”
女人恳切地回答道:“沈先生,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您只要知道,我在保护您,现在外面警察和要杀你的人都在找你,只有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那你又是谁?为什么要保护我?”沈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么触手可及。
“我嘛,只是您的一个粉丝而已。”女人淡淡地说。
“那你能不能帮我去通知警察来救我?”沈恒抱着一丝希望请求道。
女人瞬间变脸,冷冷地说:“沈先生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我说过,你在被人追杀,你以为警察会24小时保护你吗?”
看到沈恒失望的脸,女人又放缓了语气,“相信我,沈先生,先避避风头,过几天我安排你出国。再找个人替你死。就行了。”
沈恒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说到人命时不带一丝温度,就好像说“早安”“吃饭了吗?”一样生活化。
“你这救命之恩,我得怎么回报?”沈恒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知道,这世上本就是利益互换的关系,人家冒着危险救你,你要是不知好歹就太不明白事了。
可是,他突然想到莫锦池以前劝他的事,如果这个女人也是要他加入什么组织的话,他该怎么办?
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想参与他们的帮派斗争,过那种刀尖舔血的日子对他来说是无法想象的。
还有,虽然他是明星,但是他有底线,绝对不拍侮辱c国的电影,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原因,就是单纯的觉得拍这样的作品,有一种端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意味。
赚着c国百姓的钱,还骂c国,展示AJ国的优势,他没那么厚的脸皮。
沈恒没有艺术无国界那样的觉悟,他觉得真是这样,你咋不拍反派都是A国人,拯救世界的是c国人呢?都是虚伪的借口。
“沈先生放心,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嗯,你演的作品。救你保护你的安全是我心甘情愿的。”女人很奇怪,明明都是温情的话,她的嘴就像有制冷功能,说出来后每个字都泛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寒光。
“可以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吗?”沈恒觉得自己因为什么死都不知道,也太冤了。
“我说了,知道太多,对您没有好处。”女人碰到这个问题,就仿佛变成了复读机。
“我想死的明白。”沈恒稍稍抬高了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啧,”女人有些生气,“我说了,有我保护你,不会有人动你。放心好了。”
“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莫总的邀请?”沈恒试探性地问。他实在想不出得罪过别人。
“他也配?”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仿佛还带着莫名其妙的...醋意?“莫锦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
沈恒现在至少明白自己的处境是和莫锦池他们有关联。他假装感叹道:“要是我早点听莫总的,把自拍删掉就好了。”
女人没有回应,似乎是默认了沈恒这句话。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沈恒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绝望。
一张自拍照就引发对方的追杀,他可能是第一个这么点背的明星吧?!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拍照里到底照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想到这里,沈恒把外套紧了紧,眼神无聚焦的看向“窗外”--那原本是窗的地方现在被一块铁板焊上了。
外面的光照不进来,屋里十分黑暗。他觉得这就像他的现状,生活在黑暗里,光明被一股铁一般的势力掩盖了,生活看不到希望。
他不知道这种黑暗要持续多久。
“沈先生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您。”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沈恒没有回头,他有点怨,落到这一步都是他们害的。
女人也无所谓,带着随从就走了。随着咔嗒一声响,屋子又被锁上了。长夜啊,漫漫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