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氏拉着玉翡朝着屋里走,林静菀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玉翡,提醒道,“慢点,小心孩子。”
“什么?”
竹氏立即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玉翡,是比以前胖了不少,脸色也很红润,看起来过得很舒心,肚子依旧平平的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阿父,我怀孕了。”
玉翡脸颊上染上翡色的红晕,拉过他的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竹氏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神情,显然不是在骗他,他抖着手摸着玉翡的肚子,眼里的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他真的太高兴,太激动了,以前从来不敢想会有这一天。
“一定是佛祖保佑,我赶紧去和佛祖禀报一声。”
竹氏嘴里念叨着,急忙走了两步到屋子里,扑通跪在蒲团上面,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佛祖保佑,多谢佛祖保佑,信徒愿意终身茹素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林静菀扶着玉翡走进去,就看到屋里里面摆着一个大大的佛龛,上面摆着几盘供果,点着香。
竹氏磕完头一脸兴奋的站起身,转身又去卧室里面,半晌才抱着一个包袱走出来,将里面的东西摊开放在桌子上。
“这是你小时候用过的,我还留着,一转眼你也要当阿父了。”
他摩挲着手上的小衣服,里面除了男婴儿的衣服还有几套女婴儿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列着,显然主人十分爱惜,上面干干净净的,还带着皂角的清香。
林静菀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说着以前小时候的事情,脑海里却在看着王氏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刚才宁春去买药这些事情她都了如指掌。
那个威胁赵大夫的如果她所料不错,应该就是凤君或者二皇女的人,那她给的一定是毒药。
“溜溜,给我一颗平安丸。”
“好的,宿主。”
不论怎么样,她不会拿着孩子来冒险,先让玉翡把平安丸吃下去,也好保护孩子。
“阿翡,你喝点水。”
将水杯递给玉翡的瞬间,她将手里的药丸也扔了进去,入水即化。
竹氏见他们二人关系这么好,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往日里还总担心阿翡在大皇女府上会不会受委屈,但看着大皇女对他这么重视,心里的那一点点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玉翡接过她手上的杯子,在竹氏一脸揶揄的表情下红着脸把水喝完,放下杯子想起今日来的目的。
“阿父,母亲身子一向硬朗,怎么突然病倒了?”
“我也不知,这些日子我日日念佛,不曾出去过,正院那边的动静,我都不知晓,倒是有一日曾听到你母亲和正君大吵一架。”
竹氏皱眉回忆,自从阿翡嫁出去,他就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便终日吃斋念佛不理会是是非非。
“这次也是嫡母派人请我们回来,说是母亲病重!”玉翡对王氏一向没有好感,当年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落水肯定是他动的手脚,因为他不想让阿父生下孩子。
他一直想要报仇,可阿父一直拦着他怕他冲动。
看着玉翡脸上露出几分阴霾,林静菀握住他的手,“阿翡,这件事你不必担忧,一会儿去见见玉侍郎就知道,她身体怎样了。”
其实她早就通过溜溜看了玉侍郎的近况,她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联想到当初那个外室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是王氏占了上风,而且还敢对玉侍郎动手。
“大皇女,正君派我来请您和二公子过去。”
宁春黑着脸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听到外面的动静,林静菀看了一眼兰芝,后者立即会意走出去。
‘啪’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喊大叫,惊着大皇女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兰芝的手劲儿极大,把宁春的嘴角直接打破了,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兰芝,往后瑟缩了一下身子。
“奴......奴也是奉命行事。”宁春硬着头皮道,他若是不将大皇女请过去,只怕主君也饶不了他。
玉翡看了一眼林静菀,后者点点头,三人一道出来。
看到林静菀出来,宁春捂住脸立即跪下,“参见大皇女,奴奉命特意请您去正院,正君已经等候多时。”
“怎么他等着,本殿下就要过去吗?
难道他的面子比陛下还要大?”
宁春立即猛地磕头,这话他可不敢应,若是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只怕是脑袋真的保不住了,“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了话,请殿下恕罪。”
林静菀抬了抬眼皮,看着这个老刁奴,这些人惯常欺软怕硬,想必以往也没少欺负阿翡父子。
任由他一直跪着磕头,直到他的头上冒出血痕,林静菀才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正君相请,本殿下这就跟你去一趟。”
王氏想必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要去会会他。
“一会儿你盯紧他的动静,若是他图谋不轨,直接当场将人拿下。”
林静菀走到兰芝的身边,轻声说道。
兰芝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正经的模样,知道肯定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
竹氏不放心他们,也跟着来到正院。
一看到他们,尤其是面色红润的玉翡,王氏眼里闪过一丝嫉恨,转瞬即逝,捞起手里的帕子轻轻地拭泪。
“哎呦我的大皇女啊,你可算来了,妻主他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啊!”
林静菀看着他唱作俱佳的模样,没有应声,倒是让王氏不知道怎么往下接着表演。
“大皇女,阿翡,你们来了,快来看看母亲吧。”
玉溪出声替王氏解围,招呼着他们进里屋去看玉侍郎。
屋子里面有一股浓重的味儿,窗户也紧紧的关着,玉侍郎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十分的微弱。
王氏走到玉侍郎的跟前,又抬起帕子抹泪,“我可怜的妻主啊,一场风寒怎么会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