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几日。
季宁:“好久不见徐大人来了?平日里隔三差五就得来一趟,你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
“……”小铲子戳了戳盆里的松土,翟灵鹤摊出手来:“拿来。”
季宁从手里分出一株幼苗:“自从你出事后,覃大人就没来过了 。以前覃大人每来一次我都害怕一次,现在他不来了,我总感觉咱们离死不远了。”
又来!
“……”翟灵鹤埋好根,从木桶里舀了一瓢水浇上:“一会把它搬去前院,只能晒一个时辰。”
翟灵鹤走向下一处,季宁在后面嘟嘟囔囔:“要不要先收拾收拾东西,做好打算。”
“是可以收拾点细软,以后你出门方便。”一铲子扎到了土里的碎石,翟灵鹤扒了扒,一块一块捡了出来。
“我不是说这个,未雨绸缪懂不懂?”季宁也蹲下身子来,垒起了石头,“风云变化莫测,世道亦是如此。”
“还教训起我了?学本事了,不得了了。”语气寡淡,心里波澜不惊。翟灵鹤没有刻意去打听外面的事,想也不想应该是那件事传到京都了。
放晴了多日,地砖晒得生烫。晨间水汽蒸干,泥土又干得开裂。七八个花匠打起一桶桶井水,在木桶里搅合着什么?养料尽数浇放,这花照顾得比人还、还精致。
翟灵鹤躲在廊檐下,抱臂静静看着一干人忙活。
商椿背着一个包袱前来告别,“翟哥,我先走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翟府如今只出不进,翟灵鹤闷闷叹气。阿椿学得也不少,会说场面话了。
“嗯,好。快去吧,记得代我向商哥问安。”
季宁在门口等着他,又是一马车的小物件。
“知道了。”
约莫在这住了小半个月,一早商湫便派了个老人传话,意要他速速归家。
商湫回来了。
一封信也没有写来,只管差人来找。这其中,不难猜的说。避免与翟灵鹤接触,叶岸也许久没有消息了。
门前守卫又加了三批人马,这下真是连只蝴蝶都飞不进来了。
门口季宁交代好了一切,商椿又朝里面招了招手,张嘴喊道:“翟哥,回见。”
翟灵鹤回应地点了点头,目送他上了马车。想要送到门口,再见守卫领头那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让他打消了念头。
翟府里的所有不能离开,季宁连脚都没有踏出门槛一步,满脸失落走了回来:“翟灵鹤,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解禁啊?”
“就快了,才待了几日就熬不住了?”翟灵鹤伸手越过阴翳,灼热的阳光缕缕扎在手心里。盼不及的光明,猛然来袭也能伤到自己。
“就快了就快了,上次你也这样说。”季宁突然揉着鼻子,夹气道:“什么味啊?好熏人。”
翟灵鹤收回手,甩了甩袖子:“嗯?我怎么没闻到?”
季宁狐疑地绕翟灵鹤身边转了一圈,确认无疑。
“怎么,我身上的?”他问。
“还真是,你别说,还真是。”季宁十分笃定。
翟灵鹤仔细闻了闻,片刻笑出声:“你在唬谁呢?就你能闻到,我不能?”
“骗你做什么?”季宁捏起他的一处发尾,放到鼻尖嗅了嗅:“你的头发也有这味道,好像是从你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我身上?莫不是最近房里点了些醒神的熏香,染上了些味道吧。”翟灵鹤话虽是认真思考了,仍旧惯着孩子的大惊小怪。
季宁追着说:“或许吧,下次换一个,实在难闻。”
翟灵鹤难见得他无中生事,不住道:“提神醒脑,顶多算是刺鼻。到你嘴里,怎么变成了难闻?没品的家伙,世间有多少佳品被你说成糟粕。阿宁啊,你真是个土包子呢。”
“是是是,就我土包子。”季宁本意就此罢休,恰逢家丁匆匆经过,便逮着问:“你、你来说说。”
“啊?公子要奴才说些什么?”家丁低垂着脑袋,频频鞠躬。
“咳。”翟灵鹤翻起白眼,懒得理他,要把人打发了走。
季宁不依不饶地扯着翟灵鹤的袖口:“你来闻闻,他身上是不是有股难闻的味道?”
他?翟灵鹤既不阻拦,冷淡地沉默。
家丁看了眼,忐忑退缩,又被季宁催促:“快说说,有没有……”
“没有。”
季宁诧异嚷嚷:“没有?你莫不是鼻子出现问题了?好大一股味,这都没有闻到?”
“没有没有,大人若没有别的事,奴才就先去做事了。”
提篮外掉了一枝凋残得几许花瓣的芍药,翟灵鹤捡起放回:“去吧。”
“奇了怪了,怎么可能闻不到?真是我闻错了?”季宁迷瞪低语,不知该怎么解释。
翟灵鹤从他手里抽出袖子,调弄道:“你不会是忧虑过甚,脑子出现什么岔子了吧?”
“是吗?只有我能闻到……”季宁陷入自我怀疑,自我感知的东西还反问起旁人了。
翟灵鹤拍了拍他的肩,推着他继续朝前走:“应该是,不要放心上了。回头给你安排药浴祛乏,放松放松。”
季宁:“可是……真的,诶。”
“一切有我,安安心心做你的翟府大总管。这还没把我怎么着,你便难受成这副模样。若我某一天真死了,你不得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
季宁急了,立即停止:“呸呸呸,乌鸦嘴。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当然好好活着。”看,又让某人紧张了,翟灵鹤浅浅笑着,继续道:“我说的是假如真有那么一天……”
“没有假如,更没有那么一天,绝对没有。”
“好,没有,以防万一。”
“以防可以,万一没有。”
“是是是,季少爷说得对。”
“不要阴阳怪气我,好好说话。”
“好,没有万一,我官运亨通,你无忧无虑,你我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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