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明不慌不忙,转身看了燕玲一眼,温声道:
“燕玲将军,本相说的是陛下与吴国长公主的婚事。”
燕玲一愣,急忙道:
“陈相是不是糊涂了,若陛下娶吴国的长公主,那我朝皇后娘娘摆在那里?”
“此时还需从长计议,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
没等陈子明回话,张浩高喝一声,起身离开了大殿。
众人皆是一愣,见皇帝走了,也都不再多言,纷纷离开了大殿。
只是燕玲总觉哪里不对,心里实在堵得慌,回道自己府中,便叫了几个亲随,骑上快马,在荣成狂奔。
“臣妾参见陛下!”
宋可心正在陪张羽和张甜玩玩具,见张浩突然走了进来,急忙丢下手中的积木,冲张浩拜道。
“娘子,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之间不用行礼,搞得朕现在和你都生疏了。”
张浩径直来到房中,一边抱怨,一边双手抱起自己的两个孩子,坐到了沙发上。
“父皇,您要纳妃吗?”
怀中的张羽突然冲张浩问道。
卧槽!什么情况?
“你小子听谁说的,不准胡言!”
张浩有点无语,捏了捏张羽的小鼻子,温声喝道。
“大家都说,父皇若不给我们生一群弟弟妹妹,我们大荣的万里江山便无人守护。”
另一边的张甜一边嚼着什么,一边说道。
张浩彻底无语了,于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宋可心,疑惑道:
“这都你教的?”
……
江宁,大吴皇城。
李挚看着陈子明递来的国书,双手颤抖。
这个张浩,为何有如此大的能耐,如此强大的康扎山,居然被他摧枯拉朽的给消灭掉了。
要知道,此前,李挚倾全国之力,兵伐厉阳,都不是令狐信的对手。
康扎山的三大主力,居然都斗不过一个小小的荣王,特么的他还在江北建国了。
若张浩率兵渡江南下,吴兵肯定抵挡不住,自己辛苦创下的基业,势必毁于一旦。
不仅如此,这个张浩还先后打败了北蛮和吐蕃,甚至拿下了东边的扶桑,这人也太让人卧槽了。
惹不起,惹不起啊!
“来人,传旨,宣宁平长公主觐见!”
李挚思索再三,高声喊道。
“诺!”
卫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殿。
其实早在陈子明在朝中提及此事之前,便与李挚提出了和亲的想法,这也是宋可心私下找他晓之以理之后,做出的决定。
宋可心的目的是为张家寻找好基因,开枝散叶。
陈子明则更多的是为了大荣的经济,与江南的百姓着想。
毕竟在大夏的时候,这些百姓也都是自己的百姓,他也是不想江南百姓遭受苦难的。
不管怎么说,南北此时交战,都不如先缓一缓,等大荣国力强盛了再说,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奈何张浩没有开口,陈子明没办法,只得先于李挚沟通,从两边的利益着手,说服李挚。
看看能不能让宁平长公主以公事到荣成来一趟,趁机获得张浩的芳心。
李挚则觉得若能靠自己小妹化解这场战争,让江南百姓免遭横祸,那小妹便是大吴百姓的英雄。
长公主李玉慈给李挚行礼之后,温声道:
“不知皇兄唤小妹前来,所为何事?”
“妹子,是这样的……”
李挚轻咳一声,将现在的局势给李玉慈详细解释了一番,并着重说明了若此事不成,大吴将要面临的困境和严重的后果。
李玉慈听完之后心头一紧,不禁有些迟疑。
毕竟她久居宫中,不知外面的世界,皇兄所说的这个张浩,更是没有见过。
不过听到李挚对张浩以往经历和现在成就的描述,觉得这个张浩一定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能在战场厮杀的,不是个壮汉也是个络腮胡子。
即便都不是,也是一个戎马半生的老头。
若嫁到大荣,以后的日子……
哪家的闺秀,愿意做这种事情呢?
见李玉慈迟疑,李挚不由得内心微凉,在小妹面前诉起苦来,说道百姓苦难,不由得潸然泪下。
他要是有办法,谁又愿意与自己的亲人受这离别之苦呢?
何况还是皇家。
李玉慈思索良久,起身冲李挚行了重重一礼,温声拜道:
“皇兄,为了大吴江山,为了江南万千百姓,臣妹愿往!”
李挚闻言大喜,急忙上前,将李玉慈搀扶了起来,并冲她行了一礼,郑重道:
“小妹有此大义,朕心甚慰。”
送走了李玉慈,李挚修书一封,派人送了出去。
之后,又准备了许多厚礼和一队兵马,专门护送李玉慈,越过大江,朝北而去。
韩德收到丞相命令,并派专人,随同护送李玉慈的队伍,向牛青山进发。
听到吴国的长公主作为特使,远道而来,宋可心非常开心,急忙命人着手准备,迎接车队。
张浩则没有多想,邻国来使,自己以礼相待即可。
这天一早,张浩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之上,开启了新的早朝。
随着王竹子高喝一声,百官齐声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启奏陛下,西南捷报,刘方将军已攻克开州、通州,向果州进发。”
“启奏陛下,西北捷报,时良将军已攻克波斯首都,波斯国王举城投降。”
“好!”
听到前方捷报,张浩忍不住一阵欢喜。
“启奏陛下,安北都护府来报,大将军卢相生请求出关,发兵辽城,打通与新罗的陆上通道。”
“启奏陛下,远洋大将军张循请求兵发都里,占领辽东半岛,与卢相生互为犄角。”
张浩闻言,正要答话,却见钱子尧突然出列,拱手道:
“陛下万万不可,东北苦寒,新罗地广人稀,此时出兵,并无实际利益,且大军出动,耗资巨大,以微臣之见,不如暂且休养一段时间,待国库充裕,再出兵不迟。”
现在大荣的情况,张浩十分清楚。
以前在平原打仗,倒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时良与刘方一个行军万里,一个穿越大山,后方补给越来越夸张,所需粮草成倍增长。
而且他们攻打的地方,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若不是为了大食的石油,张浩甚至都不想再这么远征了,毕竟那边皆是戈壁沙漠,西域的香料玻璃自己有的是,还真看不上那点。
除了打仗,境内恢复经济,鼓励生产,银钱也是流水一般的往外狂撒,以至于程铁蛋即使开足马力开采,银矿一船船不停地往牛青山运,都有些不太够用。
而且银币一下子太多也不是好事,毕竟生产力跟不上,钱多了便不再值钱,到时候搞得通货膨胀,老百姓财富缩水,那就更麻烦了。
张浩想到以前自己率队东征西讨,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欢腾,而如今,哪哪都要钱。
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想到这里,张浩抬手道:
“爱卿言之有理,让他们两位再忍忍吧,告诉他们,以后仗都得他们打,不要着急。”
“遵旨!”
钱子尧一喜,急忙应声,这下,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如若不然,这大笔军用物资,又不知道到哪里去凑了。
“启奏陛下,南吴李挚,派使臣求见。”
张浩点头: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