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寒的人,这两天他住在这,没有一丝紧张和想要逃离,只淡淡装着傻。
如此心机深沉,运筹帷幄的人怎会预料不到危险。
只有一个原因,他笃定自己的人会先找到石头房。
夜风清冷,寒意无孔不入。
阮棠棠搓了搓手臂,朝着反方向摸索而去。
身体还带着欢愉后的不适,清明丹真是好东西,这身子完全恢复如新。
以至于刚刚欢愉之时,疼到她咬人。
借着月色,阮棠棠手脚并用,慢慢爬着。
山石凌乱,掌心被粗粝的石头磨得生疼,山下的火把移动得很快,朝着石头房迅速接近 。
阮棠棠加快了点速度,扒开杂草努力逃走。
眼看着距离差不多,她观察着周围,牙一咬,心一横,踩上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头滑落,她身子失重滚了下去。
脚腕刺痛,她掉进一个坑里,坑不深,但以她现在的状况不可能爬上去。
阮棠棠看了下脚腕,轻微扭伤,还成。
她把头发扯下,弄得凌乱,又抹了些泥在身上脸侧,然后抱着小包袱闭目养神。
……
“殿下,殿下。”
两列赤焰军身着铠甲,整齐列在门外,林一焦急叫着床上的人。
这么破旧的石头房,殿下就在这住了两日,呜呜,太可怜了!
“殿下,醒醒。”
破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眼中清明冰冷,对上林一的目光,轻嗤一声,“何不再来得迟点,给我收尸。”
“……咳,路上处理杀手,耽搁了些时辰,殿下恕罪。”
元寒从床上坐起,薄被滑落,露出结实的胸口,肩上和胸前布满细细的血丝。
林一双眼瞪大??!!
这是什么伤,怎么像被猫挠了,还有……
殿下为何不穿衣?
元寒瞪他一眼,林一赶紧挥手让外边的人把衣服送来,“殿下,您受伤了,林七快来,殿下受伤了?”
外间走进一个男子,与林一长得一模一样,他躬身行礼,然后上前去看元寒的伤处。
“殿下这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用了上好的药,回去再处理便可。”
元寒不甚在意,起身穿上衣服,锦绣华服落在身上,白玉腰带矜贵万分,全然没有刚刚的落魄。
黑色披风的系上,他冷冷道,“人呢?”
林一:???
“此处,不就只有殿下一人?”
闻言,那双眼眸冷了下来,“和我同在一处的女子,你们没见到?”
“属下不知……”
女子!!??
“殿下,这有一张纸。”
林七捻起桌上的纸,双手递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该死,走了!
元寒把纸放入衣间,冷声道:“给我去找人!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
外边天光微亮,赤焰军灭了火把,四散开始寻找。
……
阮棠棠靠着石头歇了会儿,山风太冷,吹得她浑身发颤。
这身子着实受不了一点罪。
[亲,你还好吗,怎么不跟着主神大人回去?]
阮棠棠抖了抖身子,哆嗦道:“等他来寻我,元寒这样的人,送到他跟前的东西怎会不生疑,但若是他自己找回,就不一样了。”
[亲,你长大了!]
阮棠棠:“……”
“对了,那假孕丹真的有用?”
[是的,亲,你已与主神大人酱酱酿酿,假孕丹便已生效,会出现怀孕症状,等到想要孩子落下时,再吃一个‘失子丹’就好。]
“所以,这一来一回,你赚了我两次积分。”
[……咦,有声音,我先撤!]
小福开溜,远处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再往前找找,这里似乎有人走过。”
“快,跟上!”
赤焰军走在前方,元寒看向周围,心中渐渐冷然。
山间寒冷,她那病弱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住,蠢女人。
“殿下,这边有人!”
元寒闻声快步过去,披风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在赤焰军的位置站定 ,低头看去,坑底下不是那小丫头是谁。
双目相对,她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小脸也脏了,咬着唇掉眼泪。
一颗心重重落回肚子里。
还未等赤焰军反应过来,元寒已纵身跳入坑中,把人抱进怀里,冷声道:“胆子大了,明知孤是谁,还敢乱跑。”
元寒的怀抱很暖,阮棠棠哆嗦的身子终于恢复一点暖意,抿唇道:“我……我不知。”
“呵,不知?”
元寒垂眸看着她,眼底带着审视。
阮棠棠咬唇,眼泪‘吧嗒’滚落了下来,“那殿下还不是骗了我。”
“隐瞒身份,身不由己,在不确定你是否可信之前,我只能那般。”
说完,就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冷硬,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软了语气,“说说,为何逃走。”
阮棠棠还未开口,先打了个喷嚏,身子颤了颤,元寒不习惯照顾人,此时却眉间一冷,立刻解下披风将她包好。
阮棠棠抿唇,看着他的动作,长睫轻颤。
“我是医者,自当知道殿下不曾痴傻。
而我曾和家中小姐去过都城,在长街上看殿下领着赤焰军打马而过,自然是知晓的。
殿下琼枝玉树的容颜,被天下多少女子心悦。
棠儿 与殿下云泥之别,有……有过一夜,已是知足,不敢奢求更多。”
小脸苍白着,阮棠棠嗓音娇软,声音无奈又惹人心疼。
说到最后,渐渐哽咽,眼泪顺着眼尾落尽发间,说不尽地楚楚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