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儿,皮肤黝黑,一点光泽也没有。
一看日子就过得不好。
这个妇女过来抱着田满就哭。
妇女身后还跟着小跑的一个老头。
当这个女人抱着田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
这个老头就在旁边叹气,佝偻的脊背都站不直了。
田胜利是老二,也才十八岁。他的父母年龄应该不大。可是常年的劳作让他们显得很苍老。
窦兴盛在李向南的耳边低声说道,“南姐,他们没冲上来之前我数了一下。
那时候是35人。现在只剩34个了。
有人跑了,就怕是回去报信了。”
刚才这个村的村长自我介绍说姓习。
李向南点头。
要是有救兵就来吧。看看今天他们回不回得去!
习家窑绝大多数的人都姓习,只有几家杂姓。
田家就是其中的一家。
习村长指着田满身边几个人说:“两位同志,他们就是烈士田胜利的家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还有人敢到村里抢人呢?”窦兴盛问。
自己村子的人被人家上门欺负了,习村长也觉得丢人。但人家都看见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我们村分地的时候都是抓的阄。
田家的地抓在村边上了,与徐家崮的地挨着的。
田家老大田胜刚前几天,去地里一看,他家的地被人豁开了。
水都流到隔壁的徐家崮村的地里了。
现在正是稻子最需要水的时候,谁家碰上这事儿都得生气。
田老大站在地里看见徐家崮村的人就骂了几句。
徐家崮村的大姓是徐姓。
他们村是大村人口多,青壮年就多,他们村里祖上有干保镖的,有家传的武艺。
青壮年一般都学了两手,打架的时候都特别厉害。
他们村无论干什么,年年抢水的时候,送公粮,或者是公社让出工,反正他们村都是欺负别的村子。
田胜利骂了他们,就有人不乐意了!
就是他们家!”前村长指着地上唯二没有绑着的两个人。
一个是两个胳膊都不好使了。
一个人至今还佝偻在地上呻吟呢。
“这老东西叫徐孝森,他这辈儿哥五个,他自家有五个儿子。最小的那一个是傻子。
他不只在他们村里,就是在周围几个村里,他家是称王称霸的!
田家的地豁开了,水都流到他二哥家田里去。
田胜刚把豁口堵上了,还骂了几句,傻子居然听懂了。
他不愿意了不说,看见田胜利把豁口堵上,水流不到他二伯家的田里。
这傻子上来就打田胜利。
我们这就这样,都护着一个村子的。
他们见傻子挨打,附近干活的几个人全都过来了。
他们家几个人一起上去就把田胜利打了,腿都被打折了。
他们家的傻子说也受伤了,说让田胜刚打瘫了!
明明是他们家偷水,他们还到村里讹人,让田家赔他们家的损失。
都有受伤的,你说他们的赔偿要得出吗?
田满今年才14啊!
看看孩子又瘦又小的。
他们家非说田胜刚把他家小儿子打坏了,让他们把姑娘陪过去伺候他儿子一辈子。
呸!真是不要脸啊。他家的小儿子是傻子。
田满好好的一个姑娘,能搭上一辈子吗?
我们习家窑的人可不能让人欺负到门口来。
那天我们就把徐家崮大人打出了。
徐家这些不要脸的,田家只有三只鸡都让他们抓走了。
我们以为这事就完了,谁想到他们今天竟敢来抢人啊!”村长说完话之后盯着李向南和窦兴盛,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李向南不仅身上穿的普普通通,还把头发编起了大辫子。
是村里姑娘最常见的打扮。
可他们就是精气神好,无论男女都比村里人足一些。
“这种事儿你们不去报个案吗?”窦兴盛问。
村长苦笑了一下。“都说山高皇帝远!
就我们这山路……
上来一趟太不容易了。
村里的事,基本上我们商量着办。”人家轻易是不会来的。
“还有……徐家和乡上领导是亲戚。
别的村和他们村打仗,找乡里评理,经常就给打发回来了!”
窦兴盛轻轻的咳嗽一声。吸引了村长的注意力。“我也觉得刚才有一个村民跑了!”
刚才村民都处于终于打赢一回的兴奋里,现在明显是有些惧怕。
“这是怎么了?”李向南不解的问。
“徐家崮的人,打仗从来就没吃过亏。
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话的是刚跑回来的青壮年村民。
“不是他们吃亏了,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是他们没占到便宜就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是想抢田满回去当媳妇儿。
除非他们能把田满抢到手,要不然你说他们能消停吗?”说话的是七叔公。
“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乖乖的把田满送过去,然后赔钱。
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们赔药钱!
要不然一会儿我们的人来了,饶不了你们!”说话的是被捆着的一个青年。
其他被困的人,脸上一副嚣张的表情。那意思你们就乖乖的照做,要不然让你们好看。
他们中有的人因为被打了心中怨恨,居然骂骂咧咧的。还有的人说着各种发狠的话。
“怎么办?村长?”习家堡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这时候田里干活的人陆陆续续的跑回来了不少。
手里都拿着家伙什儿。
好几十人站了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