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已经烧完了,回来之后,正好看见站在廊檐下的孟煊。
孟煊怔愣了半晌,“你可是要随我一同前去瞧瞧?”
“啊?”秦锦萱挽起青丝,连忙扯过一旁的长袍穿好,才出来。
孟煊见她脸颊泛红, 明眸善睐,红唇微抿,便这样仰头看着他。
他隐藏与袖中握着宝剑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负与身后,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秦锦萱仰头看向他。
“你若如此前去,怕是不妥吧?”孟煊好心提醒她。
秦锦萱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又转身回了屋内。
站在不远处的琳琅看着这二人,便默默地往后又退了几步。
另一个屋子内,阿芜与芳儿则是推开门缝往外头瞧着。
秦锦萱重新装扮了一番,才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走吧。”
“嗯。”孟煊对上她那双恢复沉静的眸子,又见她刻意抹黑了的面颊,这才心满意足地应道。
秦锦萱与孟煊身形相差太多,并未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
她只是抬抬眸前头,“人抓住了?”
“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了。”孟煊直言道。
“哦。”秦锦萱轻轻点头,“不会被发现?”
“那尸毒已经沾染在他的身上,他如今就算想动也动不了。”孟煊看向她。
秦锦萱勾唇浅笑。
孟煊垂眸看着她嘴角微扬,他抬眸看向远处,“此案怕是不会这么容易破了。”
“我知道。”秦锦萱低声道,“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监守自盗。”
“如此才能更好地下手。”孟煊说道。
“切莫打草惊蛇才是。”秦锦萱道。
“所以,我才没有即刻赶过去。”孟煊低声道,“这才等着与你一同前去。”
秦锦萱也只是淡淡地点头,并未多言。
二人便径自往前走,拐过他们住的这个巷子,还有一条巷子。
很显然,县衙四周的巷子内住的都是衙门内的人。
而这条巷子内住的也是。
秦锦萱看着面前的巷子,“在前头?”
“嗯。”孟煊点头。
秦锦萱继续往前,走到最里头,这里是一座三进的宅子,与县衙只有一条巷子之隔。
秦锦萱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形,她如今的也只是一处小院,里头有东西两间房子,加上正堂,统共三间。
而这座三进的宅子,秦锦萱早先也听说过是谁住的。
她淡淡道,“直接敲门?”
“不必了。”孟煊抬起手,将手指放在嘴角,吹了一声口哨,四周便出现数十名捕头。
“冲进去。”孟煊冷声道。
“是。”孟煊身后的张武应道。
他纵身一跃,翻墙入内,随即将门打开,一行人便冲了进去。
宅子内,守夜的家丁见状,连忙冲了过来。
当瞧见孟煊之后,上前道,“孟捕头,我家老爷已经歇息了。”
“我不会惊扰后宅,你只管告诉我你家老爷在哪?”孟煊沉声道。
“在……”家丁手指着东边的屋子。
孟煊看向秦锦萱,“可是要戴着面纱?”
“嗯。”秦锦萱点头,“让他们莫要进去,免得沾染上。”
“ 好。”孟煊看向张武,“守在外头,将通往后宅的门把手住,任何人不得出来。”
“是。”张武恭敬地应道。
秦锦萱将面纱递给孟煊,二人戴着面纱便朝着东边的屋子去了。
孟煊直接踹门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赵捕头颓然倒在地上,没有了半点生气。
秦锦萱上前,连忙给他施针,赵捕头才幽幽转醒。
秦锦萱将解毒丸要喂入他的口中,赵捕头却摇头拒绝了。
他看向孟煊道,“李赖头一家三口是我杀死的。”
“看来是有人想要置你与死地。”孟煊说道。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赵捕头笑着道,“是我故意将口供偷走,引起你们的怀疑,又将李赖头一家三口的枯骨放入了床底下,为的就是让你们发现。”
赵捕头叹了口气,“只是我没有想到,当初毒死他们,到最后,我也是自食恶果。”
“你为何要如此做?”孟煊冷声问道。
“我不想……再一错再错。”赵捕头随即将云鬓香拿了出来,“他们要让我偷偷给侯爷下毒,制造他病死的假象,可是侯爷对我有恩,我不能如此做。”
“十五年前……”秦锦萱突然问道,“忠勇侯可是如此死的?”
“当年……是我师父所为。”赵捕头敛眸,“只不过,在忠勇侯去世之后,我师父也难逃一死。”
“为何要如此做?”秦锦萱不解。
“当年,忠勇侯前来祁年镇,是为了奉旨查出祁年镇接连发生的怪事,当年我还是个捕头,随着我师父一同跟随忠勇侯追查此事儿。”赵捕头看向秦锦萱道,“你与忠勇侯是何关系?”
“你怎会知晓我与忠勇侯有关系?”秦锦萱问道。
“你的眉眼太像他了。”赵捕头冷笑一声,“你是忠勇侯府的人?”
“是。”秦锦萱垂眸应道,“所以,当年,是你师父暗中毒死了他?”
“正是。”赵捕头点头,随即又拿出一封书信,又道,“我杀了李赖头一家,被他们抓到了把柄。”
“你为何要杀死李赖头一家?”孟煊问道。
“怪就怪那人太贪心。”赵捕头叹了口气,“他做了假的口供,却那拿此事儿来敲诈我,我给了他一笔银两,可他还是不满足,变本加厉。”
“难道,他的女儿……”秦锦萱突然问道。
“那不是我做的。”赵捕头嗤之以鼻看,“那女子并非是他的女儿,而是捡回来的。”
“你为何要栽赃?”秦锦萱问道。
“因为就是那个人杀了我师父。”赵捕头沉声道。
“被冤死的?”秦锦萱继续问道。
“ 你们之所以怀疑,不就是因为那两起命案是发生的时候是相隔三年的?”赵捕头直言道,“三年前死的那个人,与六年前死的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所杀,而我当时只是想要逼迫那人现身,才又补了一刀,不曾想到被李赖头瞧见了,我才让他做了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