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巷子里起伏的流氓哨,时不时朝前面跑着的庄媛吼几声。
庄媛一边向前跑,一边手机拨打着电话。
起伏着差点喘不过气,“接啊,接电话……”
电话没人接,手在不停颤抖。
后边一群高个子男的嘴里仍在说些流氓的话。
不敢回头看,但能感觉到越发逼近的声音。
她没敢喊,发软的腿好在向前跑,丝毫不敢停下。
往光亮的拐角处转,自己撞跌在地上,眼角全是泪。
“庄…?”
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
抬头看,是昨天留学见面会上的负责人——郑陇璟。
上气不接下气向他求救,“救我,后边后边……”
被他抱在怀里,能听到后边殴打的声音,走远,声音也逐渐消失。
再睁眼,陈季洺出现在了床边握着她的手,“不会再有了,这些人。”
郑陇璟敲门,拿进来早餐。
和陈季洺开始谈话。
闹钟的振动声,把庄媛从梦里拉回。
全身浸湿着汗,眼角泪干的感觉很明显。
看手机,十点半了。
还好是梦,没有再经历过一次。
大概昨天谈论了多次的郑陇璟,梦回了当年的事情。
那时刚到柏林,住房也只是暂时安置。
还不熟悉周围儿路况和设施安置。
当晚留学会结束,回来路过巷子,便发生了梦里的事。
醒来时是在郑陇璟的家里,手上还打着吊瓶。
被郑陇璟抱起没多久,便晕过去了。
倒时差,情绪差,过于惊吓……
他那天端着早餐推门进来,告诉她前一晚上的事。
“昨晚有朋友在那边有事,路过的。你住那边?”
她点点头。
刚出国的时候,父母给的钱没花一分,能省则省,选在了市郊一处。
“换个地吧,那边治安挺乱的。”
庄媛没说话,处在昨晚的惊吓没醒,只顾着点头。
抬头看他:“郑陇璟?”
他点头:“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有一间房子,正在出租。你需要的话,我今天带你过去看看?”
……
事情安排妥当,隔天就搬离了市郊。
两人在德国也是从此开始了解。
Vicky住在她的楼下,当天郑陇璟帮她搬家,她就盯着两人看。
还去闹了一下。
典型的中德混血长相,美到极致。
沉稳之中透着些许古灵精怪。
字腔正圆质问,“你是他什么人?他还帮你搬行李。”
庄媛对这种一开口就不礼貌的发言很反感,手挡着门,没让人进。
面色苍白,面无表情,“普通房东和租户关系。”
“也是,他才不喜欢病怏怏的人。雨露和晴天才配,阴雨天不配。”
庄媛:“……”
心里骂了她有病。
问:“还有事吗?”
Vicky:“没了。”
砰的关门声,不大不小,被拒之门外。
Vicky耸耸肩:“没礼貌。”
自言自语:“看着是病怏怏的,不过真的东方标致美人。”
第二天,Vicky就带着礼上门来向庄媛道歉,昨日过于鲁莽,唐突打扰了。
Vicky自我介绍:“你好,我叫Vicky.中文名叫温伊槿。我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德国的。以后咱就是上下楼邻居了,多多关照。昨天打扰了,这是送你的礼物,我自己做的。”
庄媛自我介绍完请人进来,嘴上道着没事,心里的印象比昨天好了些,但还是很差。
她主动献殷勤着,帮庄媛收拾衣服。
被她突然:“衣服这么少?我的妈耶!”
庄媛被她逗笑。
Vicky看着她笑,也愣了一下。
“真美,你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
庄媛敛回笑,低头继续整理东西。
一温一热,邻里邻外的相处。
被温伊槿带着周转,在柏林有了自己的一小块发展之处。
在德国的第一年,那晚的黑暗调戏成了梦魇。
往后,会梦到大同小异的情节,会害怕。
但回国后,这是第一次梦见。
梦里出现了陈季洺,倒觉得离奇,倒没见有多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