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李柔突然脆生生喊道。
“嗯。”苏继铭侧头望着她。
“刚才的事可不可以不告诉张焘他们呀?”李柔咬着吸管,低下头,搔了搔脸,很是难为情。
“好。”苏继铭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自然不会说。
得到保证,李柔松了口气,肩头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瞬间换上一副笑颜,仰着白嫩的胖脸,弯着眼睛说:“谢谢老大!你人真好!”
人好?苏继铭不置可否。
“对了,老大,你怎么一个人呀?张焘他们呢?”李柔问道。
“有事出去了。”苏继铭回答。
“哦!”李柔奉行自己的人生信条,不打算追问他们有什么事,反正与她无关。
二人穿过小区开满繁花的幽香小径,左拐便到了苏继铭家门外,苏继铭邀请她:“进来吧。”
李柔站在门口,羞赧地捏了下耳垂,缓缓摇头,编得讲究的双马尾麻花辫也随着动作摆动,“我先回去把作文写完,等张焘他们回来我再来。”跟这种级别的帅哥独处,容易心律不齐!
苏继铭莫名有些不高兴,合着她只喜欢跟张焘玩,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头同意了。
李柔笑嘻嘻地跟他挥了挥手,便抬步离开,一转身就与两个穿着工装的人擦肩而过,她疑惑地回头瞅了一眼,没放心上。
嗅着空气中清新的栀子花香,心情万分舒畅,李柔一路哼着小曲儿,路过别墅2栋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
美人肤如凝脂,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丝丝细纹,面容娇嫩,看不出年岁,穿着一袭宝蓝色修身连衣裙,佩戴着简约的珍珠首饰,脚踩乳白色的高跟鞋,好美啊!
怎么形容呢?李柔看傻了眼,一时间就恨自己学识浅薄,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她的美貌,她一步三回头,甚至走歪了一头栽进了绿化带,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美人了,不免心里有些怅惘。
优雅!实在太优雅了!
销魂!实在太销魂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毫不夸张,这位成熟优雅的女士和苏继铭颠覆了她整个审美系统!
诶?她的眉眼有点眼熟……李柔挠挠头,一时间有些迷茫,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
两个穿着工装的人走到了别墅1栋,刚好苏继铭目送完李柔,看到他们迎面而来,便等了等。
“小苏总,您好!麻烦您帮我们开一下苏总的门。”其中一个工人说道。
苏继铭点了下头,率先朝2栋走了过去,两位工人立刻跟上。2栋是苏铭买给自己的,就是李柔认为没人住,还想让她爸在100岁的时候买下的那家。
苏铭不常回国,所以房子交由专人打理,每个月都有人上门清洗窗户,打扫房屋。
“那女孩儿是谁?”
苏继铭早就看到了站在2栋门口的女人,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互不搭理,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搭话。
“苏大小姐很关心吗?”苏继铭淡淡道。
苏欢眉头一挑,她不关心,只是好奇而已,自己高冷的儿子竟然会带小姑娘玩,不值得问问么?但他这态度,她倒也习惯了,猜也会是这样。
“你爷爷的房子帮我录一下指纹。”苏欢跳过了话题。
苏继铭没回答,算默认了,反正也是她爸的房子。
苏欢跟在苏继铭身后,眼神毫无温度地打量着他的背影,老爷子可真偏心啊!对孙子这么好,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反而不管不顾,她心里只有后悔,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孽种,要不是他,她的小甜菜也不会死!
当苏继铭回头的时候,刚好对上苏欢带着幽恨的眸子,他心里咯噔一下,钝痛感瞬间袭遍全身。
又来了!母亲对他总是带着莫名的恨意,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不想要他,可以不生,他也没求着她把他带到世上啊!
苏继铭侧身让她和工人进了别墅,自己转头离开,他不想再经受心脏被凌迟的感觉。
“诶!去哪儿啊?帮我录指纹!”苏欢在后面喊道。
苏继铭只好停住脚步,反身领着她去录了指纹跟虹膜。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苏继铭道。
苏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着时尚杂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苏继铭怔怔地看着她的侧脸,真的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小时候问过没得到答案,现在她大概率也不会说。
“还有事吗?”感受到他的目光,苏欢扭头看着他问道。
苏继铭回过神,微微摇头,抬步离开,算了,还是改天去找万俟晖了解一下情况吧。
下午五点半左右,卢澄他们一行人便回来了。
“都安顿好了?”苏继铭问。
“嗯。”卢澄点头,只是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不停揉着后腰,姜禾这姐儿还是暴躁啊!
怎么问她“亲戚”每个月什么时候到访还被打呢?关心她不好吗?他只是想帮她囤点卫生巾啊!那不是必需品吗?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卢澄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满眼看破红尘般的死寂。
其他三人忍着笑意,没有调侃他,要保护他纯真的少男心!
苏继铭不明所以,但也不好奇,猜也知道他被姜禾揍了。
“老苏,你今天算是躲过一劫!”赵鑫鄙视地看了一眼卢澄,控诉道,,“他那儿哪里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一下午光帮他打扫房子了,那么大个平层,累死老子了!”
“是啊,还叫了钟点工来帮忙,不然我们到现在都回不来。”周邵辰捶了捶酸胀的手臂,他倒也没什么抱怨,帮助发小应该的。
“老苏,你今天事办得怎么样?”张焘问道。
苏继铭黯然一瞬,摇了摇头,“他不在。”
大家心下了然,没再多问。
少年们在空调下解了暑,张焘就迫不及待吆喝着要找肉肉来玩。
“你真的魔怔了!”赵鑫简直头皮发麻,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但他不想开这种玩笑,对方可是未成年!虽然他们也未成年,可是感觉初中生跟小学生是一回事,他们高中生是另一回事。
张焘没理他,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却被苏继铭制止了,“你们还是先洗澡吧,吃过晚饭再叫她来。”
这个点叫她来,她不尴尬吗?
不说没感觉,一说大家都觉得自己一身臭汗,赶忙散开,各回各房洗澡去了。
傍晚六点半左右,少年们也吃过了晚饭,张焘便给李柔打电话,结果孩子没接,没道理啊!平时都秒接的!他疑惑地再拨了一遍,对方总算接了,只是声音听起来委屈吧啦的,也不是在跟他说话:“刚刚大姐姐不是帮我赔给你了吗?你怎么这样?”
电话里隐约传来一道少年音,语调非常跋扈:“她跟你有关系吗?她赔了你就不用赔了吗?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怎么这样?我就一百块,你爱要不要!”李柔声音都快哭了,手机抓在手上,也没听。
张焘开了免提,几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苏继铭将手机接了过去,“肉肉,能听到我说话吗?”
任凭他怎么唤她,李柔也没回复,倒是那个跋扈的少年说:“哟!叫家长啊?那正好,叫你爸妈来赔钱!我的衣服一万二,一百块连个线头都买不到!”
这该死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五个少年面面相觑,苏继铭最先反应过来:“是甄稀。”
“靠!找打!”卢澄顺手抄起高尔夫球杆,“我们找他去!”
几个少年平时就很喜欢李柔,现在更是同仇敌忾,个个神情冷肃,仿佛自己的小孩被人欺负了一样,个个步履生风地冲出了小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当代古惑仔?
晚风一吹,几人沸腾的热血瞬间凉了一截,额……谁能告诉他们,肉肉在哪儿?
正好电话还没挂,张焘嘶吼几声:“肉肉!肉肉!听得到吗?你在哪里?”
李柔旁边有吃瓜群众听到了,低头冲手机喊了一句:“德仕三楼。”
闻言,几个少年同时抬头望向马路对面,德仕就是安德小区对面的大商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红灯时间分外长,几个少年一瞬不瞬盯着信号灯,恨不能靠意念加速时间。
另一边,李柔被面前嚣张跋扈的少年震碎了三观,她十几年的人生中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在短暂的气恼之后,她竟然没心没肺地打量起了眼前的人,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神中带着看外星人的好奇。
甄稀被她看得心里一抖,他毫不怀疑,如果不犯法,这女生一定会把他绑上解剖台研究,他怒道:“死胖子,看什么看!赔钱!”
被人当众骂死胖子,饶是李柔这样心大的女生,也有点遭受不住,小胖脸刷一下红了个透,又慢慢变得煞白,眼底渐渐漫上水雾,小嘴唇抖成了涟漪,她也不是故意要这么胖的呀!人缘好到炸裂的她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最多关心地问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旁边吃瓜群众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甄稀,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这个女孩的错,一个男生这么斤斤计较,没理也不饶人,太没品了!
“你好咧!别丢我们魔都人的脸好伐?”
“是额呀!这t恤要一万二,抢劫呀?穷疯了吧你!”
甄稀充耳不闻,目光倨傲地睨着众人,心里充满不屑,一帮子穷鬼,连他衣服的牌子都没见过!
“死胖子!叫你赔钱,没听见?”
李柔再也忍不了了!
“诶!小姑娘,手下留蛙!”
随着店主的惊呼,两只巨型牛蛙一前一后啪在了甄稀面门上,一人两蛙同款惊恐地跌在地上。
“你干什么!”
“呱呱!”
“你是想连我的裤子一起赔吗?”
“呱呱呱!”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惊慌的保镖赶忙上前扶他,这胖妞的动作怎么那么快?什么野路子!
“呱呱呱呱!”
店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五个少年赶到现场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一幕,孩子好像没吃亏,那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