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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沉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满,连眼神里都是不耐,“我们两个是夫妻,除了正常工作和学习,你其他的时间都该是属于我的,可是你老见这么个电灯泡,家都不想回了,我能乐意见着她吗?”

蜜月回来后,郑媗总是躲着他,宁愿自己住碧桂园那个小破公寓,也不肯回来跟他住,乔简宁还多管闲事,霸占着他老婆不说,还试图破坏他们夫妻关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和乔简宁的才是一对,他不过是个横插一杠的第三者!

这样明晃晃的挑衅,他能忍下去真成忍者神龟了!

乔简宁他是看不惯,也早就想给她个教训了,但是有郑媗护着,他拿郑媗没辙。

只能不痛不痒地给乔简宁多塞了几个研究项目,让她忙的焦头烂额,别妨碍他过夫妻生活就行。

郑媗怒不可遏,“荒谬!”

“我的时间是我自己的,怎么分配它是我的自由,你要认清楚,我是嫁给了你,不是卖给了你!”

在这群众星捧月长大的豪门公子哥身上,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毛病。

那就是狂妄自大,霸道专横。

以及封建腐朽的大男子主义。

就连国外留学接受西方开放思想教育的纪遇深也不例外,他甚至是其中的佼佼者。

女人是没有人权的附属品,而妻子则是打上标签的所有物。

“郑媗,话别说的这么难听。”

纪遇深脸色难看,他自认为他已经给了郑媗足够多的自由。

她要继续深造,他同意了。

她不想放弃热爱的事业,他同意了。

她不参加各种应酬,他也同意了。

就连三天两头的在他头上作妖蹦跶,他都只有妥协的份儿。

活了二十七年,受过的气都没他结婚两年的零头多,偏偏他还跟受虐狂似的,每天主动送上门找虐,乐此不疲。

妈的!搁郑媗这里,路边的狗都活的比他有尊严!他就是一出气筒!

郑媗也没心思跟他多说,反正也掰扯不清楚,她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就问你一件事,真是你把宁宁弄到港城去的?”

纪遇深听后面色顿时铁青,更加难看,“不是!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这锅他不背!

而且他干这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做什么?

郑媗看他神情不似作伪,而且以他的骄傲,这种事自然不屑于撒谎。

但是宁宁去港大这事很蹊跷,保研遇上了缩招,考研复试被刷了,最后只拿到了港大的offer,一切诡异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搅弄风云一般。

她那段时间忙着交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后来去查,确实发现人为痕迹。

可是,宁宁从来没有得罪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除了纪遇深。

那段时间,纪遇深看乔简宁一直都不顺眼,甚至不许她跟宁宁见面。

海市能让她查不出来的人屈指可数,纪遇深刚好就算一个,也是她和宁宁默认的始作俑者。

郑媗愧疚不已,乔简宁反过来安慰她,可能是与港大有缘。

此言不虚,港大对乔简宁而言,确实是个好去处,学校名列前茅,师资力量强大,导师更是享誉盛名、从无败绩的顶级律师。

所以,此事就不了了之。

乔简宁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郑媗咽不下这口气,找纪遇深可是他又避而不谈,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直到今日才发作出来。

可他又矢口否认,此事与他无关。

但郑媗还是继续挑刺,横竖看他都不顺眼,“就算你不是始作俑者,但冷眼旁观是肯定的,说不定还推波助澜了。”

纪遇深斜睨着她,几乎把幽怨两个字写到脸上了:“矫情的毛病又犯了?”

是他干的也不行,不是他干的还不行!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能不能好好说话?”

郑媗心累,睁大双眸瞪着嘴欠的男人,恨不得缝上他的嘴,三天两头的说她矫情。

纪遇深冷哼,“我每天嫌她碍眼还来不及,要是把她弄回来,每天继续缠着你,我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让他说,港城还是太近了。

要是他出手,直接把乔简宁打发到欧洲那边去,越远越好,给她干不完的课题,让她连想起他老婆的时间都没有。

谁让那是个没眼力见的!

像刚到港城那会儿,每天都要跟他老婆煲电话粥或者视频,不到十点誓不罢休,严重打扰到他们夫妻的夜间生活。

如果要是让她留在海市,不说旁的,要孩子都得和郑媗斗智斗勇,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女儿?

郑媗莫名听懂了他的哀怨,精致漂亮的小脸浮上一层薄怒,心中更是忍不住唾骂,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和他说什么,最后都会联系到那事上。

闭嘴吧。

她系好安全带,像高高在上的女皇吩咐脚下的奴隶一样理所应当,“开车。”

这是翻篇了?

纪?奴隶司机?遇深挑眉含笑,“是,老婆大人。”

有些小情趣他也不介意同她玩一玩。

现在是尊卑有别。

等到晚上,低贱的奴隶对高贵的女王以下犯上,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纪遇深和郑媗似乎都没发现,他们之间怪异至极的相处模式。

从唇枪舌战到恍若无事发生,两个人都格外适应,丝滑的仿佛没有过渡期。

任谁看了都得咋舌。

难怪李婶接受心态这么良好,而且自己都摸索出了规律。

听到争吵她就躲,偃旗息鼓她就出现,反正最后他们自己都会消化,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她何必去横插一杠、介入其中呢!

郑媗回到家吃过饭后,马不停蹄地跑到书房整理上午参观展览的所有心得和成果,照片打出来装订成册,抓住灵感迸发的时机赶了一张初稿,虽然上面缺衣少皮,但已经颇具雏形。

只是,更具体的,她暂时没有头绪。

这些细节,才是重点。

纪遇深坐在另一侧的书桌前办公,偶尔抬头看一下低头沉思的女人,恰好看到她抬起柔若无骨的小手,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勾到耳后。

侧脸精致,线条柔美,嘴唇粉嘟嘟的,微微翘起,鼻子纤巧,凝脂般的肌肤光泽莹润,没有一点瑕疵。

与浑身竖起尖刺、扎的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时截然不同,此时的她有种安静祥和之美,如同一幅令人一眼惊艳的油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