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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好还有爷爷。

爷爷是郑家对她最好的人,却由于身体原因,长年住在郊外的疗养院,只在逢年过节才会回郑家小住。

他最疼的是她,却不止疼她一个人。

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就连为她撑腰的爷爷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爷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多年相处,他对郑芯不会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连带着没有感情。

郑家接回了她,却并没有送走郑芯,还保留了她二小姐的身份,不忍心或许只是其一,若说这里面没有交易,郑媗是如何都不相信的。

所以后来爷爷才会对她有愧疚,百般补偿她,并在自己的遗嘱中明确写到把大半的遗产都留给她。

那是一笔十分惊人的财富!

遗嘱中,早已经不住人的郑家老宅给了独子郑泰安,西郊占地三百亩的地皮和北郊占地两百亩的马场给了孙子郑钧,位于市中心的一栋门面楼给了儿媳秦蓉,把其名下靠近市中心的一套二百平大平层公寓给了养孙女郑芯。

除此以外,其余所有,包括他名下的股份、房产、豪车、债券、现金存款以及私人收藏的珠宝珍品全部都给了她。

其中的不动产、债券、珠宝和银行存款或许吸引不了郑泰安、秦蓉和郑钧。

但是爷爷占有郑氏集团的15%股份全部归到了郑媗的名下,竟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要知道,郑泰安身为董事长,也不过才拥有34%的股份,秦蓉、郑钧持股各10%,一旦郑媗继承这些股份,她立即成为郑氏第二大股东。

甚至会威胁到郑泰安的地位。

对于唯利是图的商人而言,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旁观着庞大的股权落入到一个感情淡薄、注定外嫁的亲女手中。

郑媗不相信里面没有猫腻!

不止如此,郑氏集团资产庞大,每年单是外贸一项业务的交易额就过万亿,光是年底她能拿到的分红更是非常可观,足够她几辈子吃喝不愁了!

不过她也不想深究,既然是给她的,她就好好接着,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她是真正的郑家血脉,凭什么不能要郑家的财产,那是她该得的!

至于她的那位父亲,虽然与她关系淡薄,追逐利益,但为人还算正直,不是个狠辣无情的,还颇有几分慈父作派,不可能拉下面子与她为难。

如今郑媗也不想要什么骨肉亲情了,她只想要抓住眼前的财富,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

顾家老宅。

作为帝都金字塔顶层的家族,顾家老宅是一座中式园林,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占地五十亩,惹得不少大家族艳羡,却也只能干看着,如此古宅,走进去仿佛回到了旧时代的庄重肃穆的高门宅院,极具收藏价值。

古色古香的客厅装潢大气,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在顾时宴面前,旁边站着的一对衣着考究、打扮精致的中年男女是顾时宴的父母。

“跪下!”

顾鸿文苍老雄厚的斥责声听起来中气十足,拐杖猛烈敲击地面的声音频繁刺耳,显然是已经怒火中烧到难以遏制了。

顾时宴没有犹豫,直接就跪了下去。

顾鸿文是顾家的掌权人,拥有最高的话语权,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顾时宴父母不敢。

顾时宴也不行。

顾鸿文已经好多年没有如此生气了,上次动怒还是顾时宴失踪时。

如今顾时宴能把他惹到不得不出面,来亲自惩治这个他最得意也最宝贝的孙子,可见顾时宴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

“小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退婚一事可是真的?”

顾时宴抬头,嘴角处一片青紫,是郑钧留下的:“是真的,我不会娶郑媗,我不喜欢她,我要娶的是郑芯,只能是她。”

“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经常偷偷带她回老宅,还待在一个房间里独处?小宴,你到底是不喜欢郑媗,还是不满意我给你订的婚约?”

顾时宴瞳孔微缩,他以为那几个月他瞒得很好,结果早就露馅了。

顾鸿文冷笑,毛都没扎齐的兔崽子一个,还敢跟他玩?

他是老了,不中用了,可是老宅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他这大孙子偷偷摸摸带着郑家那个小丫头回了老宅,还待在一个房间里那么久,不知道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还以为自己遮掩地很好,那么多次,若不是他这个爷爷帮他擦屁股,估计早被郑家抓住,找上门来了。

一个男人带女人回家,若说没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说出去都没人信!

更何况正处于春心萌动、热血沸腾的少年,对男女之事保持着高度好奇,根本按耐不住想探索的欲望。

顾鸿文不相信,一生风流浪荡的顾炳生会生出一个清心寡欲的儿子。

至于喜欢不喜欢,都不重要。

现在的年轻人都崇洋媚外,搞什么真爱和自由,他是不喜欢那一套,数典忘祖的东西!

真爱能当饭吃吗?

自由能有金钱吗?

而且,他不信顾时宴丝毫没有心动,郑媗生的那样漂亮,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是对他这个爷爷给他置办的包办婚姻不满,借题发挥罢了。

只要他肯改口,他愿意豁出去这张老脸去给他保全这门婚事。

结果顾鸿文还是失望了。

“没有,我可以娶郑芯,但郑媗不行。”

“你再说一遍?”

“爷爷,我不会娶郑媗,哪怕她才是那个和我有婚约的人,要怪只能怪她来的太晚了。”

“郑媗到底哪里不如你的意?”

“我不喜欢她的一切,就连我的脑袋也告诉我,她不适合我。”

“如果我非要你娶她呢?”

“除非我死!”

“孽障!”

顾鸿文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地敲了敲手里的拐杖。

“你如此作为,失信于人,让我如何对得起你刚去世的顾爷爷?如何跟郑家交待?”

顾时宴:“……”

顾鸿文重重坐在沙发上,整个后背靠着沙发,情绪太过激动,努力平复气息。

顾鸿文与郑媗的爷爷是几十年的情分,从小到大玩到大、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他一走,顾家就翻脸不认人,退了那无人疼爱的乖巧小姑娘的婚,待他百年后有何面目去见那老东西!

真是造了孽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