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能做什么?只不过是看仲怀你衣衫不整,帮你整理一下而已。”
“用不着你好心。”罗英梗着脖子,甩开了他的手。“在下不好男色。”
“莫名其妙。下官怎么会对一有妇之夫动心,罗将军怕是会错意了。”许靖将整理好的东西给他,分开了界限。
罗英冷眼相待,想要解释什么,却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的确如蒋旭清所说自己已经成家立业了,又何必去招蜂引蝶?
呸呸呸,谁是蜂谁是蝶?
他咳嗽了两声,掩饰了窘迫。“蒋大人,等朝廷使者走后,罗英想邀请你去鸿门楼吃饭。不知道蒋大人可否赏脸前去?”
“我若说不去,你当如何?”
许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思忖。
说什么请吃饭,只怕是鸿门宴吧。
自古文武对立,眼瞅着他一个七品知县荣升五品知州,而流血流汗的将军却是寸功未有。那些武将有哪个甘心被一文官踩在脚下的?
说是请,倒不如是胁迫他想要从他身上分点好处罢了。
罗英神色淡然,颇有种爱去不去,不去是你损失的态度在里头。
“我想给蒋大人一个忠告。”
许靖颔首。“请讲。”
“建州也不是蒋大人一个人说的算。”
的确如此,就算荣升五品知州,他的家世依然不会给他太多助力。
相反,平白无故升官在京城就已经招惹了很多人的青云路,他啊要是不夹着尾巴做人怕是很快就会大祸临头。
罗英笑道:“任凭蒋大人吹破天去,日后建奴来袭,靠的还是我们武将。”
“所以呢?”
“所以你必须要去。”
许靖扬眉。“非去不可?”
罗英回答的毫不犹豫。“非去不可。”
“噼里啪啦。”
电光火石间,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的杀意一触即发。
罗英没有料到一向圆滑的蒋旭清竟然会公开跟他唱反调,他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许靖却道,装b遭雷劈,你不知道这建州谁管的。你们难不成是想要翻了建州的天?
“蒋大人,后天夜幕时分,鸿门楼见。希望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蒋某人偏要尝尝这罚酒是什么滋味。”窗外有人影掠过,许靖故意大声说道:“罗将军非要逼在下,在下不敢不从。只是有句话想要跟罗将军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罗英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他上来就要揪他衣领,将他暴揍一顿。
许靖连连后退了几步,大喊。“来人,来人啊。罗将军杀人了!”
“砰。”房门被打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还请罗将军高抬贵手,放开蒋知州。”
“哼。”罗英咬牙切齿,怒目而视。“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挑衅,陷他于不义之地,让他身负欺辱朝廷命官的恶名。
好,好的很啊!
蒋旭清果真是只阴险狡诈的狐狸,寻到机会就睚眦必报,真是好的很。
罗英松开手,冷冷道:“本将只是跟蒋大人开个小小的玩笑。”
“使者别听他胡说啊。”许靖惊恐未定,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弱弱说道:“他刚才真的是要冲上来打人啊,你们亲眼所见的啊。”
侍卫点了点头,道:“确有其事,下官相信蒋大人没有撒谎。”
许靖指着罗英,说道:“本官好心让罗将军来商量军饷如何分配的事情,不曾想罗将军竟然狮子大开口想要把朝廷嘉奖给下官的也一并拿走。下官与其争论,没想到被他逼至墙角殴打,若非使者前来,本官小命就要不保了啊!”
说到伤心处,许靖痛哭流涕。侍卫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将许靖扶了起来,安慰道:“下官回去后定会跟白公公好好说,不会委屈了蒋大人的。至于罗将军”
罗英冷哼一声,道:“你不过一个六品官,能奈我何?”
这人是个傻叉吗,就算是六品也是从朝廷来的,秒杀你一地方官好吧?
许靖终于知道这些武将为什么斗不过文官的原因了。
智力全点在了保家卫国方面,人情世故是一窍不通。
他们代表的是国家政府,背后的人是皇帝。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了皇帝的狗,可不是不给皇帝面子么。
许靖觉得罗英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上辈子能死的那么冤枉也是有理由的,猪脑子真是神仙也救不了。
侍卫本来就是朝廷派来的眼线,目的就是要看到文武不和,这样他才能放心的回去交差。(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文武联手,遮天蔽日,这样的皇权就不保。)
如今确实是看到文武不和了,武将头头罗英还十分嚣张,都敢公然欺辱到朝廷五品官的头上了。
侍卫掏出了一块腰牌,在罗英眼前晃了晃。“罗将军可认得它?”
“大内密令?”罗英的眼睛瞬间瞪大,随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说道:“是末将唐突了使者,还请使者不要见怪。”
刚刚给台阶不塌,现在后悔也晚了。
侍卫挥手,有几个人将罗英压下,死死困住。
侍卫面无表情的宣判着罗英的罪刑。
“建州城门守将罗英殴打朝廷命官,公然侮辱朝廷使者,依照大燕律例杖责一百,以儆效尤。来人给本官拖去刑堂执行。”
杖责一百,这不得屁股开花,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啊。
不行,万一有建奴来犯就得不偿失了。
“慢着。”许靖开口道:“还请大人网开一面,饶过罗将军的无心之失。”
“蒋大人,你现在倒是装好人了刚才怎么还火上浇油呢?”不曾想使者不买账,偏要一意孤行,许靖急中生智,塞了银子到了使者手里。使者掂量了几下,似笑非笑的说道:“蒋大人以为金某是什么人,竟然想着用钱来收买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许靖道:“当然想活。今日是天使来建州嘉奖下官的日子,若下官出了事,使者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吧。”
“你竟然敢威胁我?”眼瞅着他狂犬病要发作,许靖继续说道:“怎么会是威胁,下官是在替大人着想啊。大人您胸襟宽阔,定不会跟下官等人一般见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