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父拼死把我从祭台上救了下来,可我们没逃多远,就被那些人追上了。最后时刻他把我丢入水塘,我靠憋气捡回一条命,兽父却被他们抓了回去。我躲在草丛里,亲眼看着兽父在我面前吐血而亡,他是被那些人活活打死的。
而我的兽母当时就在一旁,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我至今都不会忘记她那张冷漠中带着厌恶的脸,那是我见过最令人作呕的脸。
等我再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些人找上门,把我的弟弟强行抓走了。我一路尾随他们上了山,想找机会救虎特。”
虎奇止住了声音,抬眼看了看天花板,表情沉重而痛苦,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往事还是让他心如刀割。
花洛洛勾住了虎奇的脖子,靠着他,安静地就像一只布娃娃,软软的。
虎奇把花洛洛的头搁到自己肩膀上,贴着她的额头,接着说:“我看见那些人把虎特带到悬崖边,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从悬崖上跳下去,要么说出我的行踪。
虎特根本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就一直求饶,那些人把他提拎了起来,他浑身蜷缩着狂抖,他当时一定害怕极了。然后,他们就把他丢了下去!
从悬崖上,毫不犹豫地直接丢了下去!
他那惊恐的表情,绝望无助的眼神,他刺耳的尖叫,那一幕如同梦魇一般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成为我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时候我太弱太小,不会捕猎没有食物,到处被人欺负。虐打、辱骂是家常便饭,挨饿挨冻也是常事。为了活下去,我加入了刺客组织。他们不论出身,不论背景,不问过去,只要是孤儿,只要初始战力在2级以上,就能申请加入。
在一个叫魔都的地方,每天都有足够的食物,周围全是和我差不多的幼崽,大家都是孤儿。我在那里学习功夫和战斗技巧,还在那里有了朋友。
在那里,我们这群孤儿算是无忧无虑地活了10年。直到我16岁的一天,我们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围场,里面全是猛兽。我们被要求杀光里面所有的活物才能离开。
我记得我们用了5天,把整个围场里的野兽全都杀光了。
那时我们才刚成年不久,持续的战斗让我们都筋疲力尽。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以离开了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我们被告知‘杀光所有的活物才能离开’,是‘活物’不是‘动物’。
刺客组织要我们自相残杀,连同自己的朋友、伙伴,都必须杀光,才能离开。也就是说,最后只有1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围场。”虎奇又停住了,对于之后的那一段他没再说下去。
花洛洛自是明白的,那最后1个活着离开围场的人就是虎奇。因而,他一定是杀光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所有朋友。
花洛洛不禁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第一次,她对虎奇产生了畏惧。
虎奇瞥眼,用余光看了看花洛洛。他不想让她惧怕自己,对于过去,他其实并不想多说。把小雌性又紧了紧,贪恋地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那都过去了,那是地狱,而我已从地狱里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