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高桥在大阪玩了一周,两人同吃同住,谁也没有提起与纱子见面的事情。
弗雷德有些害怕陌生人,却又不愿意远离望月玄,每天远远的跟在他们身边,深夜会在阳台上偷吃望月玄挂在外面的肉。
望月玄并没有告知弗雷德的存在,为了小小报复高桥的监视行为,放开了玩,短时间内吃胖了三公斤。
高桥抱着自己干瘪的钱包与余额飞快下降的银行卡欲哭无泪,申请的活动经费早已用完,现在用的都是自己的存款。
如果他们还觉得黑不可信任,自己很快就要交不起房租,变成流浪汉带着黑跑去住公园长椅。
好在兄弟会在他坚持不住之前发来了时间与地址。
当天下午三点,高桥驱车带着望月玄停在了一家酒吧前。
酒吧挂着还未营业的牌子,高桥轻车熟路的找到后门,让望月玄独自进去。
刚踏入酒吧,门就被高桥关上,里面漆黑一片。望月玄眨眨眼,透过鹰眼看清一切。
一楼没有人,但地面的足迹在告密,有两个人顺着扶梯上了楼。
其中一人是男性,年龄三十五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一上下。另外一位是拄着手杖的老人,走路很平稳。
没有埋伏,看样子高桥还是值得信任的。
是的,就在高桥怀疑望月玄是否叛变的时候,望月玄也在怀疑他是否背叛了兄弟会。
在高桥监视望月玄的同时,望月玄也在观察高桥。
想见的人就在楼上,望月玄却在楼下徘徊不敢上去。
刚才的关门声肯定被对方听到了,自己迟迟没有上楼,却没人来催促,应该也是为了给自己准备时间。
都到了这一步自己还要退缩吗!
望月玄一把抓住吧台上的酒,直接往自己嘴里灌,喉咙与心脏像是被点燃在火上燃烧。
他果断将嘴里的酒吐到水池里,口腔中的味道熏的自己难受。望月玄趴在水池里漱口,直到嘴里再也没有异味。
他有点晕了。
那是什么酒?望月玄想着看了一眼标签,蓝色的字体印在透明的玻璃瓶上,他终于认出了这是伏特加。
他的脑子里还有很多疑惑,却像是被人按下了关机键,直接倒在地上。
楼上的人被楼下传来的声音下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谨慎开口,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不会是走楼梯摔倒了吧?”
望月纱子想不到答案:“下去看看吧,这么久了,他还没来找我,那就换我去找他。”
男人本想阻拦,但看到导师坚定的眼神,只得将话咽下,心里下定决定等一下要保护好导师。
要是那家伙想对导师动手,他才不会管那是不是导师的养子,一枪击毙对方,绝不留下后患。
然后他们就看到已经到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青年。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对方应该是喝了口酒,然后……
这是醉了?
男人被这场景噎住了话,望月纱子倒是笑的很开心,她缓缓蹲下,坐在了望月玄的身边:“你先离开吧,铃木,我说过不会有事的。”
男人点点头,他放松了对望月玄的警戒。
毕竟不会有刺客能干出,在刺杀目标前把自己喝倒的蠢事。
男人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纱子脱下了自己的披肩,她早就想要脱掉披肩,但铃木怕她着凉,一直不同意。
她将披肩叠好,垫在望月玄的头下,顺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
他们已有六年没有见面,可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小玄,这孩子长高了很多,也壮了很多,脸上多出了道淡淡的伤疤。
这些年应该吃了不少苦。
五官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这就是她的孩子。
望月玄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看见老年版纱子阿姨放大的脸。
“你醒了。”纱子温柔的笑道。
脑袋还是有些晕,望月玄舔了舔嘴唇,莫名感到口渴。他回想起自己是来见纱子阿姨的,然后......
顶多一口shot的量居然还能给自己喝醉倒了?这种调酒用的伏特加度数不高,他记得以前自己能喝挺多。
好在室内没有开灯,他不用担心被纱子看见自己窘迫的表情,全然忘记纱子有鹰眼的事情。
“睡的怎么样?”纱子装作什么都没看的,柔声问道。
“托您的福,我睡的很好。”
纱子略有不满:“为什么要这么生分呢,我记得我有教你,回家后应该说什么。”
她张开双臂,意思表达得很明显,望月玄没有犹豫,多年的离别并未磨灭他们之前的感情。
他像个孩子似的扑进她的怀里:“我回来了!”
纱子被他扑地往后倾倒,勉强稳住身形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她轻轻拍了拍望月玄的后背安抚道:“欢迎回来。”
弗雷德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收起翅膀,降落在酒吧后门对面的树上。
他凝视门口交谈的两人,与树荫融为一体。
酒吧内的二人已经坐在了二楼,纱子安静地听望月玄描述他这些年的经历,时不时问上几句,挖出望月玄想要隐藏的伤痕。
她态度强硬,用命令式的口吻让望月玄脱掉上衣,她不相信望月玄口中的“没事”和“小伤而已”。
看到了对方身上被烫伤后留下的疤痕,以及一些枪伤后,她露出来伤心的表情,却又怕望月玄着凉,让他快点穿上衣服。
再听到舍费尔与他的关系时,她很惊讶。她听菲奥娜说起过她的家庭,没想到这对祖孙会有想见的一天。
听到舍费尔强制他多次进入animus,更是担忧。她反复询问望月玄是否出现出血效应,望月玄直接否认。
他从卡珊德拉那醒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幻影。
阿南刻说可能是hS06A1的未知作用,这种药物充满了未知,他不是科研人员,并不清楚。
望月玄不敢告诉她实际情况,怕她担心。
这又不是身上的伤疤,只要不承认,对方就不可能知道。
他们坐在一起聊了很久,望月玄知道这些年兄弟会经历了什么,纱子还提到,在望月家暂住过的的坂川智也回到了日本。
最近阴摩罗鬼组的情况稳定了下来,警方减少了对他们的关注,其他黑帮也不再来找茬。
他们资金收入低,但也算是稳定住了,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一直在慢慢增长。
大清洗带来的打击在慢慢消退,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渐渐开始帮助其他地区的兄弟会。
听上去全是好消息。
两人聊了许久,望月玄起身又去帮纱子倒了杯水。
纱子润润嗓子:“之后你准备做什么,要不要干脆趁这个机会,直接离开那个组织。”
“不,那个组织就像鳄鱼,一旦被咬住就很难摆脱。只要我在社会活动,早晚会被他们发现。”
“我不希望你回去,”纱子谈了口气,“之前是因为他们能给我们带来好处,但现在找他们合作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我并不这么觉得,如果大清洗再次发生,他们可以成为我们的后路,”望月玄舔了舔嘴唇,眼里是纱子从未见过的野心,“而且兄弟会可以吞并掉阴摩罗鬼组,也能吞并掉那个组织。”
望月纱子被他的大胆惊讶,以日本兄弟会现在的规格来说,给对方塞牙缝还不够。
“你更激进了,”纱子说道,“而且我们不清楚那个组织的情况,你也不知道它在你离开期间,发生什么变化。”
“所以我才要回去,我离开太久了,我需要情报。”
组织是迟早要完的,他被摧毁后所遗留下来的财产足以日本兄弟会暴富。
现在兄弟会被压制的太狠,他要尽快追上双方之间的差距。
他想起卡珊德拉让他去找的神器,他需要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去找到它,比如组织的情报网。
只要有神器的力量,圣殿骑士算什么。
恍惚间,他看见了上一世的自己站在纱子的身后,那个自己嘴巴张合轻声吐出一个单词。
“平衡。”
望月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