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玄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他敢断言那杯水绝对有问题。
等他彻底清醒时,才看见床尾旁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士,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告诉自己已经昏睡了半个月。
“阿南刻呢……”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自己都没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女人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也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了句:“等着吧”,便继续翻看手上的时尚杂志。
只是她那张笑脸,总让人觉得像是有什么阴谋。
望月玄听话的闭上了眼,不是他不反抗,而是他完全动不了。
四肢好似与大脑断开链接,无论他怎么指挥都无法动弹。
内脏像是在火堆里燃烧,嗓子里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大脑在头骨里跳舞,感觉随时会从他的太阳穴蹦出来。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快要死了。
望月玄又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察觉到似乎有人进入房间。
“他刚刚醒了一次。”女人对进来的人说。
“他又睡着了?可怜的孩子,他的烧还没是没退。”
“不用太担心了,阿南刻已经找到了那种药。”
“时间太久,我担心他的脑子会被烧坏。”
两人嘀嘀咕咕的又说了些什么,最终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阿南刻赶回来前,望月玄醒过几次,但每次醒来都能看到那个女人。
她有时在抽烟,有时在和哪个男人打电话,有时安静的看着书,有时品尝不知道谁送来的昂贵点心。
棕红发色的女人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时会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与望月玄打招呼。
望月玄支撑着摇晃的脑袋,以为自己进了又一个贼窝,脑袋一点,便又睡了过去。
阿南刻看到的就是像是死了的望月玄,以及在边上安心涂指甲油的红发女人。
他将手提箱甩在桌上,指甲油被箱子碰翻,女人小声惊呼着,躲开了差点滴在裙子上的指甲油。
小小的恶作剧未能得逞,阿南刻忿忿打开箱子,取出一管试剂注入望月玄体内。
红发女人好奇地打量剩下的两管:“这就是你说的那种药吗?”
阿南刻打掉她蠢蠢欲动的手:“别乱碰,这是毒药。”
“那你还要给他用!你不怕他真死了?”
“这种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是能救命的,”阿南刻露出一抹苦笑,“而且我不给他用,他也会被这种奇怪的肺炎折磨死。”
“我的朋友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病,离开的时候连我都不看了,只想着怎么把他抓去研究。”女人不满道。
她的魅力居然输给了这种未成年的小鬼。
阿南刻说:“就像是你看到稀世珍宝那种感觉吧,毕竟这种肺炎从没出现过。”
床上的望月玄猛然睁开了双眼,阿南刻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就看见他嘴里咳出的血。
“他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阿南刻紧张起来,“黑,你……”
鼻血也流了出来,将床单染上了红色。
望月玄紧紧抓住阿南刻的衣袖,手都在抖,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导致血液从嘴里流出:“我死,别告诉,日本……”
“快点,不二子,把那两支药也用上!”
红发女人动作迅速,将药递给阿南刻。不留喘气的机会,两支药一次性注入望月玄的体内。
血喷出来的更多了。
“他还有救吗?”
“我不清楚。”阿南刻摇摇头。
望月玄的手松开,砸在了床上。
“他不会……死了吧?”
阿南刻两指按在望月玄的脖子上,片刻过后松了口气:“没事,还有心跳,正在恢复平稳。”
不二子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我的事情就要泡汤了。”
“我去打盆水帮他清理一下。”阿南刻出门接水,还带回了另一个人。
看到她,不二子满是期待:“你应该告诉我了吧,你不老的秘密。”
阿南刻好似没有听见她们的交谈,开始帮望月玄清理身体,换新床单。
“你好像很期待啊,”女人梳理了一下自己胸前的麻花辫,她尝试过很多种发型,但还是这种最合适,“其实我的方法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她手上的手链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在光芒的遮掩下变成了一根拐杖:“因为我是这根权杖的主人。它给我的身体按下了暂停键,所以我才会多年来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我的年龄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她假装不经意间提醒:“偷走它不会产生任何作用,当然,你也要能偷的走它。这就是我说,对你没有参考价值的原因。不过,我听说有个组织研究出了容颜不老的药物,或许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也就是说,我白白帮了你的忙,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不二子不敢相信,自己好像被人白嫖了。
女人声音都有了笑意:“让你帮忙的条件是告诉你不老的秘密,而我已经告诉你了。”
不二子深知自己从这个女人身上讨不到好处,把怨气撒在了还躺在床上的望月玄身上:“等他醒来告诉他,他欠我一个人情!”
“这就要离开了吗,不多留一会吗?”
“我才不要继续再呆在这种信号超差的地方了,我只是在等你告诉我那个秘密而已。”不二子说完便离开。
女人无可奈何,只是嘱咐了声阿南刻,记得望月玄醒来后先告知自己。
望月玄完全清醒是三天后的下午,那天外面还下着小雨,阿南刻正在边上捧着本《象与骑象人》。
他正看到书里说,一个人平时心情的愉悦程度一大半是靠遗传基因决定的。
阿南刻想,这纯属胡说八道,一个人心情愉悦程度应该是根据周围环境、人物来决定的,不然把一个成天笑嘻嘻的家伙关进犬舍,他早晚都会哭着出来。
正当他独自回忆犬舍里一个个实验体时,边上的望月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躺了快一个月的望月玄终于清醒,他小口喝着阿南刻端来的燕麦片。
煮成糊糊状的燕麦片很香,望月玄连喝两碗,最后被阿南刻制止。
刚清醒的病人不适合吃太多,阿南刻说着,抢走了他的碗。
望月玄眼巴巴地看着他把剩下的燕麦片提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女人走进了,她热情地说:“太好了,你还活着。”
望月玄认识这个女人,一位熟悉的从未见过面的老朋友。
显然,异世界的她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岁月未能在她脸上留下半点印记,她的脸与自己记忆中里的一模一样。
她是谁?
她是驯鹰人、金雕伊卡洛斯的主人、斯巴达王室后裔、顶级雇佣兵、驯兽师、神箭手、刺杀专家、神教终结者、海上霸主、希腊情圣、毕达哥拉斯的亲女儿、兄弟会的先驱——卡珊德拉。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女人笑的温柔,“没错,我就是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她的出生比兄弟会成立还早,那个时候圣殿骑士团还叫做秩序神教,掌控着整个希腊。
最终是卡珊德拉终结了他们的统治。
女人抽出凳子,岔开腿坐下,阿南刻站在门外,贴心地为他们关上房门,并不打算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我想你应该也认识这个。”
望月玄认识她手中变形的双蛇盘旋缠绕在一起的权杖:“伊述的神器,赫尔墨斯的权杖。”
“果然,你就是预言之外的那个人。”
“预言之外?”望月玄没听过这种说法。
“你有兴趣知道世界的真相吗?”卡珊德拉问道,“我猜你是有的,不然,你永远也无法得知你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个问题居然还有被解决的一天?望月玄感到神奇,他有想过这种无厘头的问题,自己可能至死都不会得到答案。
没想到会在卡珊德拉口中听到答案。
不管是卡珊德拉,还是世界的真相,二者都不曾出现于他的设想当中。
他求知的表情引的卡珊德拉轻笑,在他的注视下,卡珊德拉说起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