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瞪大眼睛,“你找他干什么?”
苏晓希拨过去,却只有机械的电子音提示无信号。
“哎?这家伙是在坐飞机吗?现在手机没信号的地方可不多了。”
苏城没好气地说:“说不定还是跟陆娇娇在一起,故意设定了飞行模式!”
她挂断电话就叹气,“铛铛的葬礼呀。我这边儿都安排好了。这不是得让他把小朋友带出来么!”
苏城憋了半天,问:“就没有别的事儿?”
苏晓希哭笑不得,“哥,你怎么比我还患得患失呢?你想想,你妹妹我可不是傻白甜,还能在他身上吃什么亏呀!”
苏城没好气地瞪着她,“表面上看是这样儿,但是事实上呢?你在这儿当单亲妈妈,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苏晓希正了脸色,“哥,你和穆怀年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应该清楚,他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有多抗拒。而且,我是一定要带孩子离开穆家的,这件事上,我不觉得自己吃亏,你也不要因为觉得想替我打抱不平,而去做什么!”
苏城有点儿心虚,干咳一声儿,“知道了!想什么好事儿呢!我有那么闲么!”
苏晓希笑吟吟地,“那肯定不是!我哥多忙呀!大忙人,只是呢,我哥心疼我,所以就愿意把时间花我这儿!”
苏城被她捧得有点儿晕,咧着嘴笑了半天才忽然看到保镖在喊他。
苏晓希正被同事叫过去说话,苏城过去听了几句就面色难看。
等了片刻,他瞅了个空子走到苏晓希身边,压低声音说:“监控看完了。”
苏晓希往角落里走了走,笑笑说:“看样子是没什么进展。”
“嗯。”苏城呼出口气,“你站的那个位置不远处确实有监控,但是那会儿路过的人比较多,遮挡了视角。能看到不断有人从你们身后路过,但是看不出有人故意推你。”
苏晓希也没觉得多意外,“我其实早就猜到了。查不到才是正常的。”
她叹了口气,“哥,你说到底会是谁,这么处心积虑,一定要我死呢?这在暗地里,也不知道跟了我多久,才找到这么个机会!”
苏城沉默了下问:“你心里有怀疑对象。”
苏晓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在想,这次和之前我出车祸那次,恐怕是一个人的手笔。”
苏城绷着脸问:“你出车祸,最后也没查到?”
苏晓希笑笑,“查到了,酒驾,司机高龄,也没什么财产。反正到最后,就认定是意外,不了了之。”
她仰起脸看着外面的夜空,“跟我爸妈那场车祸,像不像?”
苏城打了个寒战,“你,你是怀疑?”
苏晓希转头看着他,“哥,你觉得,我不该怀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城满脸茫然,“如果只是针对你,那我怀疑是苏家有人不想让你拿回小叔的遗产。”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如果说,小叔的死也被算计在内,这就说不通了。”
苏晓希想了想看着他,“因为我爸爸没去世的时候,是没有分到苏家的财产的?”
“是。”苏城也不避讳,“那会儿小叔和爷爷闹得很僵。爷爷立了遗嘱,已经明明白白说了,只要他和小婶结婚,苏家的财产,他一毛钱都分不到。”
苏晓希沉思着没有说话。
苏城犹豫了下还是说:“后来,小叔他们出事儿,老爷子把你接回来才修改的遗嘱,给了小叔他该有的那份儿。”
“晓晓,我这话不好听,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说。你说,如果是为了谋取产业,那在你小时候要你的命,是不是更容易一点?我不相信对方会因为你是个孩子就不忍心下手。说不好听的,如果是苏家人,那和小叔的感情,比和你的感情深厚吧?毕竟你是后来才到家里的。”
苏晓希并没觉得有被冒犯或者伤害,点点头,“感情不感情的不好判断。但是,就你所说,遗嘱这件事来看,是有些说不通。”
苏晓希叹了口气,“哥,你给我留几个人吧。看样子,我没死,有些人是真睡不着。”
出了车祸后这么多年,她都一直非常小心。
但一直平安无事。
苏晓希就以为,对方要么是冲着她肚子里孩子来的,要么就的确是意外。
虽然概率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
后来找到了这里,和穆旭之也见了几次。
就又出事儿了。
苏晓希不得不再次怀疑,这件事和穆旭之有关系。
但她没有明说。
如果说出来,苏城说不定会努力说服她就把穆旭之留在穆家。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结果。
苏城连连点头,“你不说我也要安排这事儿。”
本来他还想问问穆怀年,有没有更可靠的人手。
但是现在一想到那个货还不知道在哪里浪,就一肚子气。
而被他暗骂的穆怀年,正饥肠辘辘地往回赶,带着刘姨一起。
车在半路上坏了。
许谓没好气地踹了车胎一脚。
“这么贵的车,还会坏!”
穆怀年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飞机比车贵多了,也会坏。到车里等吧,救援车应该快来了。”
“车里一股狗味儿。”许谓满脸晦气。
这不是他暗搓搓骂人,车里是真的有狗味儿。
刘姨离开的时候儿,把她养得那些鸡鸭什么的都送邻居了。
但是却坚决要带上她那条看门狗。
虽然那狗老老实实待在后备箱,但是他在前面还总是能闻到一股不太美妙的气味儿。
因为车一开出来没多久,那狗就开始吐了。
刘姨吓了一跳,以为狗生病了。
还是穆怀年推断,它可能是晕车。
许谓震惊而不解,狗还会晕车?,穆怀年回忆了一下最近在苏晓希那医院的见闻,不太确定地表示,人和狗虽然构造不同,但似乎人会有的许多病症狗也会有。
为了验证,他们只好停车下来。结果发现那狗一下车精神果然就好很多。
后来就这么走走停停,穆怀年开车,许谓不得不拎个塑料袋儿守着狗。
因为刘姨也晕车,自顾不暇。总不能看狗吐车里。
这一路折腾下来,许谓觉得自己都没那么怕狗了,虽然拿着塑料袋的时候,看到那狗白森森的牙,总觉得它会出其不意给自己来一口。
他也没那个胆子要求穆怀年来给狗撑袋子。毕竟允许一条狗上他的车,大概也就是看苏晓希的面子了。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没过多久车还坏了。
许谓就觉得,自己大概是做多了坏事儿,想偶尔做点好事儿,就这么天理难容的。
现在车坏在这种不着天不着地的山里就算了,那大黄狗可能是看着他给举了一路塑料袋的份儿上,虽然还是蔫巴巴地,却不时地过来在他腿边上蹭一蹭,蹭的他汗毛倒立。
“你说这玩意儿,毛茸茸的,有什么可爱的?”他不断地跟穆怀年抱怨,“你这车怕是不能要了,一股子狗味儿。”
穆怀年看了眼手机,还是没信号。
刚才有段路,应该是短暂地有信号。因为他已经收到了别人发来的消息。
唯独没有苏晓希的。果然没心没肺。
穆怀年低头看看围着许谓打转的大黄狗,语气冷漠,“我看它挺懂事儿。一条狗还知道强忍着难受,不乱叫也没吐车里。”
至于味道,大概是他适应了安宠医院那股味儿,并不觉得有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医院里来往的小动物那么多,有些因为疾病原因,气味儿很大,就算每天打扫多次,也多少有点儿。
苏晓希以前多娇气,大夏天进教室都要嫌弃有的男生打完球一身汗味儿。
现在天天在那种环境里工作,也没见她抱怨一句。
相反,对这些毛孩子是有耐心地不得了。
哪儿像许谓这样,自己怂,还对着条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嫌弃是一点儿没藏着。
许谓愣了下,低头看看狗,不太敢相信地问:“你这不是嫌弃它,是嫌弃我呢?”
穆怀年就想起来苏晓希爱挂在嘴巴边儿上的话。
“嫌弃它干什么?见过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
许谓:……
等他们好不容易折腾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天都快亮了。
穆怀年先回了酒店,让许谓送刘姨去别的地方安置。
许谓把刘姨送到早就准备好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蔫巴巴的大黄狗,笑出一口白牙。
“我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这一路上折腾得,别再病了!”
刘姨也没什么精神,一夜没睡,又晕车。对她这个年老体弱的人来说,十分艰难。
但听到许谓这么说,她还是强撑着精神问:“去哪个医院?苏小姐那个?”
许谓眨眨眼睛,“就近啊!不一定非得她那个。”
刘姨却慢吞吞地说:“现在给人看病的庸医都不少,别说给狗看。我只信得过苏小姐。”
许谓挑挑眉,“这话说得,我怎么觉得您这是别有用心呢?什么信得过信不过,您都多少年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