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不知道许言说的是谁。
但所有人都是以他马首是瞻,自然对他的话无不依从。
许言在回到船上后,就将军火都收到了“乾坤袋”里。
而遮人耳目用的箱子,也在夜里由李双带人给准备妥当了。
这一番搬搬运运,闹到了很晚,自然也落入越来越多“有心人”的眼中。
赵国忠是极精明的人,从许言一连串的举动中,已经看出一些端倪。
再说,今天许言可是全岳阳最出风头的人。
多少双眼睛盯着。
他就算表现得毫不在乎,但该做的可一点儿都不少。
这一夜,意外的风平浪静,就这么安稳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船工们忙忙碌碌做着启程的准备,才被告知今天再停靠一天。
许言又给了些赏钱,便安心坐在舱房里,等“鱼”上钩。
不久,有人来报,说是“凤鸣楼”的老板递来了帖子。
今晚,凤鸣楼要举办一场“花魁”赛。
许言就是特邀的嘉宾。
那请柬黑底儿金字,背面是一只鎏金的展翅凤凰。
可许言却觉得,小阿俏更像朵盛放的曼陀罗。
浑身充满了让人难以抗拒的女人味儿。
霍家三娘,也是艳丽挂的,但年纪太小,看着就像半青半红的果子。
还没熟透。
小阿俏,却是那种熟透了的水蜜桃儿。
气味香甜,只是拿在手里,就能掐出一手甜蜜的汁液。
他想得太出神,以至于岳绮罗蹦跳着进门都没听到。
“言哥哥,你在看什么?”
岳绮罗在问话的同时,随手将许言手中的请柬抽走。
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俏脸顿时覆上了一层霜雪。
“花魁大赛?言哥哥,凤鸣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许言看着她,大大方方地说:“凤鸣楼啊,喝花酒的地方。”
岳绮罗一愣。
她当然知道,什么样的地方才会举办“花魁”大赛。
但是许言这么痛快地承认,反而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那你要去吗?”
岳绮罗期期艾艾地问。
她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再看许言气定神闲的模样,顿时醒悟过来。
她男人准备去喝花酒,被她抓了个现行,凭啥好像是她做错了事,还要小心翼翼的。
一想到这儿,她立刻叉腰瞪向许言。
但这一眼却让她浑身一颤,才刚培养出来的勇气,又全部被打散了。
许言唇角虽然还挂着笑,但睨过来的目光却极淡。
淡得似乎一眼就能见底,但又似乎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一股渐生的寒意,从后背爬上脖颈,又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岳绮罗已经是超越大妖的存在,但在许言释放出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时,还是忍不住会瑟瑟发抖。
“小罗儿,你偶尔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不过吃得多了,对身体和牙齿恐怕对不好。”
许言当然不会在感情上强迫任何人。
他不会主动去招惹谁,但如果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自然也不会拒绝。
可岳绮罗,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半人半妖。
她对无心的执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言知道,他绝不会只有岳绮罗一个女人。
但作为他认定的第一个,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绝对没有别人能够撼动。
同样,这也不意味着,他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所以,这一点必须要让岳绮罗有个清楚的认知。
哪怕她最后的选择,是不接受。
那就只能让她作为自己最得力的心腹,留在他身边。
“小罗儿,不要逼我走那最后一步。”
许言在心里暗道。
受到角色固定卡的限制,岳绮罗对他的忠诚是百分百。
他不会借此强行逼迫岳绮罗在感情上屈从他,但也不会就此放她离开自己身边。
岳绮罗咬紧下唇。
她当然听懂了许言的言外之意。
可是,感情是自私的,她连别的女人多看许言一眼,都恨不得挖出她们的眼珠子。
然后再挫骨扬灰。
又怎么能容忍跟别人一起分享许言!
但……
她敬畏地又看了许言一眼。
那双淡漠的眸子,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温情。
如果她不听言哥哥的话,以后,他都用这样疏离的眼神看她。
那她绝对会疯掉!
岳绮罗心中冒出两个纸傀儡,在不停地互相撕扯着。
一个说“答应吧,现在的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你爹不也有几房姨太太吗?”
“另一个则跳着脚说:“放屁!爹是爹,言哥哥是言哥哥!他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互相角力的双方势均力敌,在岳绮罗心里已经打出脑浆子了。
她还是没有办法痛下决心,溢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许言虽然面上看着淡漠,心里却很是心疼岳绮罗。
小丫头一向灵动的大眼,此时黯淡无光,充斥着焦灼、恐惧和挣扎。
那怯生生的样子,是他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的。
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把小女娃拉进怀里温柔安慰。
如果今天让步了,他就再也无法让岳绮罗在这件事上妥协。
哪怕是通过系统下达命令。
这才是他真正不屑做的。
所以,这一关,必须要过。
“我,我……”
岳绮罗的嘴唇哆嗦着。
渐渐明白许言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跟她摊牌。
“小罗儿,你知道我是最疼你的。所以,我才不想欺骗你,也不想强迫你。”
“你好好考虑清楚,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许言放在桌面下的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看上去是很渣。
但他不认为,身为乱世枭雄的自己,想坐拥众多美人,有什么错。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固然好。
但他更想应收尽收,不负重活一回。
岳绮罗感觉肩上一轻,那种无形的威压消失不见。
许言的眼中,分明闪动着心疼和不忍。
她捂住嘴,呜咽一声冲出门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许言坐着没动,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请柬。
半晌才轻轻搁在桌上。
“小阿俏,我倒要看看,征服你,需要什么样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