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辖区派出所以为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简单地做了钟国仁的笔录之后,一边等着合适的时候找司机做笔录,一边开始慢吞吞地寻找肇事车辆。

在1997年,鹏城开始安装路口的电子摄像头,当时,嵩江市公安局刚刚成立技术科,开始推广路口安装电子摄像头,由于价格不菲,只是在几个关键路口装了摄像头。

那天从医院回去以后,姚启林给明秋毫和顾东红专门开了个会,要求他们外松内紧,秘密调查小钟涉及的那起交通事故。

所以,在出租车司机清醒的时候,他们派专人询问了司机当时的情况。

司机回想起事故发生前一刻的情景,心有余悸地说:“那辆车当时就是冲我来的,在撞上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并且没有踩刹车,我本能地转了一把方向,躲开了要害!”

“如果不是那样,我和乘客可能都完了!”

“乘客还好吧,他应该受伤比我轻点!”

司机胸部肋骨断裂,全身多处骨折,伤及多处腿部神经,正常情况下辈子需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万幸没有伤到关键位置,捡了一条小命。秦书记一句简单的话,让司机得到了很好的救治,组织全省外科专家进行了会诊,医生超常发挥的话,说不定可以离开轮椅。

这时,警察已经调查过现场痕迹,并对出租车的受损情况作了对比分析,对事故发生情况进行了模拟推演。

认定当时的渣土车司机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警方断定,渣土车司机应该是故意的。

于是,警察开始四处寻找肇事车辆,走访渣土车运营的公司,准备对渣土车司机采取措施。

由于当时城市渣土车根本不上牌照,施工工地很多,没有现代化的技术手段,何况处于保密的需要,根本没有大张旗鼓地安排这项工作。

所以寻找肇事司机的工作进展缓慢。

谁知,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肇事司机到龙源路派出所自首了。

司机叫孟擒是牧田区一个渣土清运公司上班,当晚开着公司的渣土车正在工作。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姚启林赶到了龙源路派出所。

所长没想到,这么一个普通的案件,居然把姚副局长都引来了。

他赶紧跑着前去献殷勤,姚启林脸色平静地说:“我去见见这个自首的人,不要告诉别人!”

“好的,姚局!”所长满脸红光,把姚启林领到了审讯室。

孟擒被拷在墙边的暖气片上,所长刚要说话,就被姚启林制止了。

“你出去吧,我和他闲聊几句!”

所长只好出去了:“用不用我找人给你做笔录?”

“你出去吧!”姚启林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孟擒,你是半月之前从平山市到牧田区大运渣土公司上班的,是吧!”姚启林盯着孟擒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孟擒像那个时候所有的打工者一样,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个白背心,上面印着“大运渣土有限公司!”

“嗯,警察同志,司机没有死吧?”孟擒问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姚启林说:“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时,他注意到,孟擒的目光抖动了一下!

“你已经跑了,为什么来自首?”

“我们老板劝我来的,说要是我跑了,以后逮住了就要枪毙,要是我来自首,很快就放我出去了!”

可以看到,孟擒一脸忠厚老实相,似乎他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也是实话,像这种肇事致人重伤逃逸的,司机被抓住后肯定要重判,但是你自首了,这就是一起很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

简单处理就可以回家了,甚至只要赔偿经济损失就可以,不必承担刑事责任。

他每说一句话,姚启林都要分析他为什么这样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当了多年警察,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他忽然说道:“这次司机手术可能要花8万元,但是后期还要源源不断地治疗,预计下来需要赔偿很多钱!”

孟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们老板说他负责赔偿!”

这一点姚启林已经想到了,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5年了!”

“出过交通事故没有?”

“没有!”

回答没有的时候,姚启林注意到他的眼光闪了一下,有可能是说谎,那么他就是出过交通事故。

何况驾驶证已经5年了,为什么当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为什么当时你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比如转方向、刹车等?”姚启林问出了关健的问题。

孟擒来自首的时候,肯定已经想好了答案,但是姚启林要关注他的反应。

“当晚我走错路了,心里很慌张,谁知一辆出租车那么快就开过来了,我当时都懵了!”

孟擒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完全符合他说到的当时情景。

姚启林立即判断出,现在他脸上的惊恐是装出来的。过去好几天了,如果当时真是这种情况,他早就回忆过很多遍,现在脸上肯定不会有这种表情。

他为什么要装?

说明他当时没有懵!如果他是清醒的,那么他就是故意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姚启林思索,到底是谁在针对小钟呢?难道是省委领导之间有争执?

他不敢想下去了!

“你当时应该没有懵,因为你很快就操作了倒车!”姚启林的语气冷冷的,他要引蛇出洞。

“撞上的那一瞬间我迷糊了,可是很快我就清醒了,只想着赶快离开现场!”孟擒叙述的时候,似乎心有余悸,声音有点颤抖。

“事实上,据目击者说,你倒车后,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才开车离开的!”姚启林步步紧逼。

“是的,我倒车以后,想着要不要帮忙抢救受伤的人,犹豫了半分钟,后来我就开车跑了!”

当时真实的情况是,他犹豫要不要再次撞上去,看样子坐在左后侧的乘客应该受伤不大。

可是他看到了跑过来的二毛,只好调转车头跑了。

这样的回答无懈可击,但是姚启林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出来后,他交代所长:“你们把他交给交警大队吧,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让交警队按程序办理就行了!”

所长忙不迭地答应:“好的!姚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