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白从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暴躁。
昨儿一晚上他又没睡好觉。
他想,他要是继续跟这群人住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因为睡眠不足而猝死!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屋子里才安静了下来,他刚眯上眼睛没一会儿,又被其他人起床的声音吵醒了。
睡眠不足,早上的早饭又难吃的无法下咽,再加上狗腿子在饭桌上有意无意的挑衅,周知白一张脸阴沉的都要滴出墨了。
杨红兵怕周知白又拿起石头往黄强头上招呼,赶紧出声调节气氛。
“周知青,你昨天没去地里上工,小队长昨天将你们新来的知青分了组,待会我带你去你的组,你放心,给你分的那组人都挺好的,里面有几个都是干活的好手,你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他们。”
周知白恹恹的点了点头,反正他就是去凑数的。
要不是怕狗腿子和伪君子拿他不上工说事儿,他连地里都不想去。
吃完早饭,杨红兵先一步带周知白离开了。
实在是黄知青那张嘴太欠了,他怕再待下去,周知青会上手揍黄知青。
也不知道黄知青是不是天生长了张欠揍的嘴,说出的话就是他听着都忍不住想揍他。
他现在倒是有点理解周知青的心情了,遇上黄知青这种嘴欠的人,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拳头的。
不过,他作为目前知青点的负责人,肯定不能让他们动手。
今天,以及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给地里种的豆子拔杂草。
这项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也很容易上手。
沈夏到地里的时候,忽然发现她旁边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四面八方的眼神都聚集在了她旁边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大都是一些小媳妇小姑娘,还有一些大婶儿。
看过来的这些眼神大都带着娇羞,还有少量戏谑和打趣。
沈夏停下脚步朝前面的人看去。
从背影看,男子大概有一米八三左右,细高个,白衬衫,军绿色的裤子,脚下是一双军绿色的胶鞋,白衬衣塞进裤腰里,衬的一双腿又直又长,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棵大白杨立在地里,放眼望去,整片地里就他最耀眼。
就是李军这个书里面的男主昨天出场也没有这么吸引眼球。
仅仅从背影看,这人绝对是个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不过想到此人男配的身份,沈夏惋惜的叹了口气。
就在她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转过了身。
沈夏欲要收回的视线僵住了。
白的发光的皮肤猝不防的映入眼帘,让她的眼睛不由闪了闪,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眯着,高挺的鼻子,好看的过分的俊美脸庞带着薄怒,薄唇不耐烦的紧抿着。
这妥妥是一枚后世小姑娘们迷恋的小鲜肉模样啊!
沈夏觉的书里对这位男配的外貌描述有些敷衍了。
就这张脸,不管他做多少坏事儿,都值得原谅啊。
不过,好看归好看,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相比于这种徒有外表的小鲜肉,她还是更喜欢那种有腹肌有肌肉有力量的汉子。
看着就有安全感!
周知白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花痴村姑盯着他的脸看呆了,心里无端涌起一股不耐烦。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脸发呆了。
他走来的这一路,已经有不少人盯着他的脸评头论足了。
这让他本就攒了一肚子怒气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实在没忍住,周知白恶狠狠的威胁着对面的丑村姑。
沈夏闻言回了神,轻笑一声,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眼前这位好看的外貌,却给了他一张讨人厌的嘴。
“你要是不想让人看,就把你那张脸遮起来呗。”
沈夏话音刚落,四周就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有些大婶儿还出声附和她。
“沈家二丫头说的没错,周知青你要是怕被别人看,你回家找块布将你那张脸遮起来,说实话看着你那张脸,我都无心拔草了。”
“哈哈哈,王家的,你说这话不怕你家老王收拾你。”
“怕啥怕,周知青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给我当儿子年龄都有些小了。”
“……”
周围打趣戏谑的声音让周知白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紧了。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罪魁祸首,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沈夏。
沈夏也没想到她随口的一句话会引来大婶们的调侃。
一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也不是故意的,是眼前这位嘴巴很坏的男配先无礼的。
她顶多算看不过眼,回了回嘴,谁让眼前的男子嘴太毒呢。
心里自动忽略了昨天无意间看光他的那抹心虚。
反正他也没认出来她,她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装作若无其事收回目光,上前几步,挪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周知白看那个可恶的女人当作没事儿发生一样自顾自走到了一旁,眼睛都要瞪出火了。
看来小胖说的没错,农村的女人确实又坏又可恶!
气不过,又不能跟一个女同志争论,只能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就是心里算是彻底记恨上了这位丑村姑了。
上工的哨声一吹响,聚集在他们这边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收了回去。
大队长背着手走到他们这边,笑着对沈夏说。
“二丫头,你算是咱村干活最细致的,新来的周知青就由你来教他了。”
说完不理会沈夏瞪大的双眼,转头对一旁的周知白又说:
“周知青,你就先跟着沈夏同志学习,有不懂的地方你问她,她是咱村干农活最厉害的女同志了,知道的也多。”
周知白眸子闪了闪,轻声“嗯”了一声。
等大队长走后,周知白就开始殷勤的找沈夏“请教”。
“沈同志,这是杂草吗?”
沈夏侧头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无奈道:
“周知青,那是豆杆。”她严重怀疑这人是在故意找茬。
整片地里长的都是豆子,就是从没见过豆子的人也能猜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吧?
即使不知道它的名字,也能知道它不是杂草!
“沈同志,这个是什么?”
“沈同志,这个又是什么?”
“沈同志……”
沈夏被耳边嗡嗡的声音吵得心烦,她的心也不在拔草上面,一边拔着杂草,一边敷衍身边小心眼儿男人。
她算是看透了,男人记起仇来比女人有过之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