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将两人的衣服整理好，一起出门了。
竹应、玄明、竹鸿、竹九几个和他们一道出去，去了好几个售卖香料的商铺，装作手上有一批香料想要出手。
但之后会以好些理由，将这门生意给说散。
毕竟他们的目的地是圣城，马车上的货需要送到圣城去。
不然这戏怎么能唱下去？
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香料没卖出去，倒是将沙城的情况摸透了。
沙城是南境五大城系中最小的一个，最大的自然是圣城。
沙城不怎么繁华，若是硬要类比的话，可能与宁远府县差不太多。
来来往往的百姓多是粗布麻衣，就连一些小铺子的东家、掌柜也是粗布，着棉衣的人很少。
或许南境的百姓比大周百姓的生活还要拮据……
南境人迷信占卜，上至皇帝世家，下至普通百姓，平常遇到一些需要做决定的事情，几乎人人都会去占卜。
全国各地负责占卜的人统一称呼为圣人，南境圣主自然是圣人之首，负责皇室的占卜。
“老爷，前面好像就是圣人在为百姓占卜。”竹鸿走在前面探路，这么多人都在排队，难道还真挺准？
柳乐眼睛闪了一下，他还挺想去看看的，晃了晃沈淮安的手臂，表达他的意愿。
“走吧，咱们去瞧瞧。”沈淮安一锤定音，一行人往前走着。
围观的正中心，是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相貌是标标准准的南境人长相，手里正拿着两块骨头，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然后将骨头往地上一扔。
“这位愿主，你所求之事必会如愿。”
接下来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大叔，询问他三天后是否可以出门，白袍男子重复着刚才的动作，骨头落地，解释的话语响起，“愿主，此行不顺，望谨慎。”
接下来又是不同的人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圣人给出的答案既有肯定又有否定。
给柳乐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想问问沈淮安能看出那位所谓的圣人手上拿的是什么骨头，但是顾念着是在外面，周围人都挨得近，他又不会说南境，只能憋着。
沈淮安知道柳乐想问什么，但这会儿不是解释的好机会。
“走吧。”沈淮安说着，一行人回了客栈。
其余人都回了自己的卧房，竹应也跟着两人回了他们的卧房。
沈淮安和竹应用南境话交流着，柳乐完全听不懂，自顾自的扒拉着刚刚买回来的琉璃珠子。
在床上摆满了，用小手指弹来弹去的玩儿。
算了，听不懂他就不凑过去硬听了。
这人与人之间是有绝对的壁垒！
毕竟有人能三时辰速成一门外语，他三天连三句都没学会……
算了吧，不为难自己，柳乐很是乐观的想着。
弹弹珠玩得不亦乐乎，连竹应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刚才那人占卜用的是髌骨。”沈淮安回答着柳乐刚才在外面的疑问。
柳乐的弹珠都落在了地上，“髌骨？”
“嗯。”
觉着他的膝盖突如其来的泛起了疼意……
“人的？”
“嗯。”
柳乐大为震惊，“用人的膝盖给人占卜？”
“疯了吗？”
沈淮安弯腰将落下的弹珠捡了起来，放到柳乐的手中，“用人骨给人占卜，确实挺匪夷所思。”
在柳乐的印象里，用龟壳、兽骨占卜，还算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但是用人骨也挺离谱的。
白色在南境代表着纯洁、高不可攀，普通百姓是绝对不能穿白色衣服，包括皇帝、皇室人员都不能。
在南境，白色是圣主与圣人们的专属。
“蹲着腿不疼？”沈淮安将柳乐拉了起来，脚就这么弯曲着，就差坐地上了。
被沈淮安这么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脚麻了。
“疼。”
这么委委屈屈的一个疼字，听得沈淮安心都碎了。
能怎么办？宠呗。
好脾气的给人揉腿、揉脚，“下次长记性了吗？”
柳乐抱着沈淮安的脖子，傲娇道：“看我心情。”
之后的四天，他们依旧在沙城打探、了解着。
沙城总归有九位圣人，分散在沙城的各个角落，服务于整个沙城的百姓。
看了好几天的占卜，柳乐快要产生自我怀疑了，这东西真的能准？
沈淮安和竹应单独出去过好几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来到南境，最让柳乐开心的就是满足了他的收藏癖，各种各样的颜色，晶莹剔透的，还有些不同的形状。
就这些琉璃珠，柳乐东买西买的都直接能装满一箱子了。
到达沙城的第五天，沈淮安一行人准备前往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