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李向东依然觉得放下那根棍子是那么困难。他曾经尝试过很多次,试图不再让它影响自己的生活,试图不再让父亲的期望束缚着自己。但每当他想要放松时,内心深处那种责任感又像是镣铐一般,将他紧紧锁住,让他再也无法自由呼吸。
贾张氏似乎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挣扎,轻轻叹了口气,“李向东,或许你要意识到,人生不可能永远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无法改变你父亲的决定,但你可以选择改变自己。”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能穿透李向东心中的迷雾。
李向东的心跳加速,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句话像是打破了他心中某种僵硬的屏障,让他突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纠结,根本没有意义。他的内心开始动摇了,那个坚守着责任、无法放下枷锁的自己,似乎开始有所松动。
“我知道,”他终于低声回应,“我知道你说的对。我只是……一直没能放下。”
贾张氏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的鼓励,“你并不孤单,李向东。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试着做一些改变,哪怕是从小小的步骤开始。”
李向东的心情在短暂的动摇之后又一次陷入沉闷。他感到一股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贾张氏的话虽然刺破了心中的迷雾,但他仍然无法摆脱那份责任感的桎梏,每一步都感到沉重而艰难。
他抬起头,看了看院子里的阳光。阳光透过院墙的缝隙洒下,地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李向东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那颗躁动的心似乎无法安宁,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带着阵阵压迫感。
“算了,”他低声自语,“找何雨柱去吃面,也许能好点。”李向东的脑海中浮现出何雨柱那张永远挂着憨厚笑容的脸。何雨柱是他的老友,虽然有时候有些老实到可爱,但他总能在最难熬的时候带来一些温暖和轻松。
他走出院子,沿着小街向何雨柱家的方向走去。街道两旁的房屋像是一幅幅老旧的画面,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苔,窗台上晾着晒干的被子和衣物,散发出一股悠长的生活气息。李向东的脚步沉重,心中却渐渐浮现出一些温暖的回忆。
何雨柱家不大,却总是充满了味道和烟火气。他家门口的石阶上,总是能看到何雨柱的孩子们在玩耍,嬉笑声中夹杂着家里的吆喝和笑骂。李向东记得每次到这里,何雨柱总会热情地招呼他进来,桌上的面条还冒着热气,香气弥漫整间屋子。
何雨柱正蹲在院子里给鸡喂食,看到李向东走来,他放下手里的活计,冲着李向东笑了笑:“向东,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吃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奈的轻松。
李向东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最近有点闷,想找个人说说话。”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何雨柱摆摆手,“有啥事你就说,不用憋着。”他转身进了厨房,利索地洗了手,开始做面条。水开了,锅里的面条翻腾着,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他一边放调料,一边问道:“是不是家里的事让你闹心了?”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何雨柱的背影上,“是啊,”他终于低声说,“那根棍子,总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父亲的期望,责任的枷锁……”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何雨柱转过身,端着面条走到李向东面前,“那棍子还在影响你啊?”他一边放下碗筷,一边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那些过往的东西?总这样活得累死累活的,值得吗?”
李向东看着面前的白面条,眼神有些迷茫,“放下?”他的声音轻得像是自嘲,“我试过啊,但那些东西就像烙印,深深地刻在心里。每次我想要松一口气,总有一种负担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何雨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真是奇怪,”他抬头看了李向东一眼,“你总是喜欢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苦大仇深,好像你一定要为所有人负责似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权利选择活得不那么累?”
李向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选择?”他低声喃喃,“那是父亲的期望,我怎么能不在意?”
何雨柱耸耸肩,“那你就永远背着那根棍子,一辈子都活在压迫和责任的阴影里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激愤,“向东,你都快三十了,难道还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李向东的眼神空洞,喉头堵得难受,“我想过啊,但每次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低下头,夹起一口面条,“那根棍子,就像是父亲对我的最后一条界限。我如果不坚持,就好像承认自己失败了。”
何雨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失败?”他用筷子戳着面条,“那你活得这么累,真的有意义吗?你觉得那根棍子能把你变得多坚强?还是让你变得更加自我怀疑?”
李向东的眼神微微变得坚硬,“至少我不能放弃。”他咬牙说道,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何雨柱抬头看着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可你也得想想,这样的生活是不是让你越来越痛苦。”他低声说,“你以为坚持是为了父亲,其实更多时候,是因为你害怕自己的决定,会被别人指责,觉得自己不够好。”
李向东的心脏微微抽痛,“那又怎么样?”他反问,“如果不这样活着,难道就不是个男人了吗?”
何雨柱摇了摇头,“你活得不自由,李向东。那根棍子只是一个符号,你却让它绑住了你的灵魂。父亲的期望,从来不是你的枷锁。你可以选择去活出自己的样子。”
李向东沉默了一阵,眼中仿佛有一种挣扎的火光在燃烧。“可是……”他开口,却突然无力地垂下了头,“如果放下了,那一切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