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鲸搂的太紧,手压在了池鸯手上的肩膀上,疼的她连连捶姜且胸膛。
懵圈的姜且这才发现,池鸯的左手垂落着,连动都不敢动。
“伤着了?哪儿呢?”
“应该是撞了一下。”
见姜且小心的想去触碰她的肩膀,池鸯侧身躲了躲,刚刚被姜且抱着碰到现在还隐隐的发疼。
这边离白霜他们待着的那个小孤岛还有点距离,姜且便带着池鸯游。
生怕弄疼了她,虎鲸摆尾巴的弧度都小了不少,僵硬着身子像个发条玩具一般,给池鸯逗得直笑。
姜且先冒出水面的时候,白霜他们只是很习以为常的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画面在这段时间里出现太多次了,黑白相间的虎鲸冒出脑袋歇息了一会儿后,又转过身,尾巴噗噜一甩游下海。
可是当看见姜且变回人形爬上岛时,白霜的左眼皮猛地一跳,心脏也仿佛被抓了一把。
这座岛很小,小到没有沙滩,四周都是礁石。姜且踩稳后,回身把手往海里伸。
白霜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想走过去,可是双腿却如同钉在了原地,停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呼吸都好像停止了,只剩下瞪大的眼看着从海里伸出的那截藕臂。
姜且握着池鸯的手,弯着身子又用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借力,把她从海里拉了起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歌慕,狮子像一阵风猛地冲了过来,差点把姜且又给撞海里去。
“肩膀!注意肩膀!”姜且见他跟个莽撞的牛一样,连忙出声提醒,别再弄疼池鸯了。
歌慕没明白姜且的意思,但是紧跟其后的银宵心细的注意到了池鸯从海里上来时都没抬起过一下的左肩,赶在了歌慕张开双臂要熊抱池鸯的前一秒,抓住了他。
“你干嘛!”被赤狐锁喉拉了一把的歌慕嗓子眼被压的直咳嗽,没好气的骂道。
银宵才没理他呢,表情严肃的观察着池鸯的肩膀,捏了捏几个地方问她疼不疼,还抬了抬她的手臂,发现只是撞伤了没有更严重的情况才松了口气。
“让你逞英雄,伤着了吧,知道疼了?”面对心上人即使是有再多气都说不出重话来,在舌尖反复斟酌后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带着浓浓的心疼。
池鸯自知理亏,笑着去挽银宵的胳膊,像个撒着娇的猫咪一样,用头蹭着银宵的肩膀。
再细看就发现,显眼包这会儿憋着嘴红了眼,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了,但这会儿人多,他也要脸,便抬手一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假装无事发生。
回到了他们身边,发现大家也都没有受伤,池鸯也就放心了下来。
银宵任由池鸯搂着他的胳膊,歌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数落着她不该这样做,池鸯点头表示虚心接受批评。可是忽然,她发现白霜没有过来。
池鸯转着头去找,高大的雪豹孤零零的站在不远处,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眸,使得脸上的表情不太看得清楚。
放开了银宵的胳膊,池鸯往白霜的方向走过去,银宵和歌慕也默契的没有出声,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
池鸯踱步走到了白霜面前,仰着头去看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仿佛破碎的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白霜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自责和悔恨裹挟着不可置信。
他眼神看着池鸯受伤的肩膀,唇轻颤抖,只吐出了沙哑的一个你字。
你回来了?你疼吗?你还好吗?
一个你字包含了太多想说却没能说出来的话。
白霜以为,如果他看到池鸯再出现时,他一定会很激动的把人抱在怀里,抱的很紧,紧得深入血肉。
可是他没有,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想要抬手去触碰她,却发着颤动弹不得。身体如同灌了铅,沉重的可怕。
池鸯心突的一疼,从掉入裂谷,再到被海鳗带走,一路回来到刚刚搂着银宵的手,她都没有哭。
可是这会儿站在白霜面前,看着这样的白霜,她鼻尖一酸,眼泪像不要钱那般,哗啦啦啦的往外流。
小鹌鹑像个委屈坏了的孩子,抬着没受伤的那只手,瘪着嘴去搂白霜的腰,娇声娇气的喊着要抱。
香软撞入怀后,白霜像是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支配权,他小心避开池鸯受伤的肩膀俯身将头埋进了池鸯的脖颈。
“对不起。。。鸯鸯,对不起。。。”
雪豹沙哑的声音染上泪意,温热的液体随着睫毛的轻颤滴落在池鸯的肩颈处,晕开一片湿润。失而复得的滋味冲刷着白霜那颗死而复生的心脏,因为相拥也让池鸯感受到他心脏的激烈跳动。
白霜从没有去怪过池鸯的擅作主张,他只恨自己太过弱小,在那样的环境中没能保护好她,还让她为了救他受了伤。
他是那么的庆幸,庆幸自己与池鸯结了血契,知道她还活着是唯一支撑他的力量。若是她死了,那黄泉路上他也能陪她一起走。
“别再离开我了。”雪豹像是祈求,箍着池鸯的腰很紧很紧,喃喃语的想求一句心安。
“鸯鸯,生也好,死也好,你都带上我,别离开我,别留下我,别抛弃我。”
池鸯的心疼的直抽,她哽咽着声音去应答,抬手搂住白霜的脖子,蹭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爱。
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白先生,又何尝不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
池鸯是他那想要保护好的小雪雀,是这世上他替自己选的一束光,是唯一属于他的存在。
这种失去的痛苦,他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身后的歌慕本来已经忍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泪眼婆娑的想找点什么去擦眼泪。抓着边上银宵的衣袖就想去擦,被赤狐嫌弃的一巴掌拍开。
“脏死了。”
“呜呜呜呜太好哭了,怎么办,我竟然一点都不嫉妒白霜能抱着鸯鸯。这么感人的时刻,你竟然都不想哭吗!”
歌慕瘪着嘴,呜呜咽咽的控诉着银宵的没心没肺。
“啧,离远点,我怕被你的愚蠢给传染了。”
银宵嘴不饶人的往边上挪了一步,借着挥袖的动作蹭了蹭湿润的眼角。
他才不会承认他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