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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狩猎者的雪豹嗅觉灵敏,越来越清晰的香味让他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那是池鸯身上的香味。

转过一个弯,就到了通道的尽头,尽头那儿躺着的,正是白霜牵肠挂肚的人。

池鸯被藤蔓绑着,侧躺在地上,黑发散落在地上,阖着眼,面色哪怕在温暖的火光下都显得苍白,一动不动的仿佛没有了生气。白霜连忙上前,在感受到女孩微弱的呼吸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通道太窄了抱着人不方便过去,白霜将池鸯背在背上,往外走,银宵打着火在前面带路。

背上的人轻的离奇,柔软的身躯贴在白霜的背上冰冰凉的。池鸯的头垂在白霜肩头,很细微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脖颈。白霜总觉得,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消散在这黑暗中。

直到踏出了通道,见到了光,才让白霜心里好受一点。银宵一挥手将火给熄灭,伸手把池鸯从白霜的背上抱了下来。

被抢了人的白霜刹间沉了脸,本想抢回来但看到银宵怀里的女孩又不舍得她再颠簸,再加上银宵挑眉说了句“我抱着比较好吧。”

白霜明白银宵的意思,刚刚闹了那么大一场,如果他再抱着池鸯出去,等于是将池鸯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将她推在风口浪尖上。而之前银宵就跟池鸯装伴侣了,所以他抱出去好像也显得理所应当。

权衡之下,雪豹忍下了心底的酸意,跟银宵后面一同走了出去。

银宵走的很稳,他将池鸯的脸往他胸膛靠了靠,把她的脸遮住了大半。赤狐低头去看,池鸯的唇没有一点血色,朔星也没有给她食物或者水,柔软的唇瓣显得干裂。本来就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苍白,整个人娇小的可怜。

许是阳光刺了眼,池鸯轻微皱眉,缓缓睁开了眼,但是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导致她连睁眼都吃力。她感觉到了她被人抱在怀里,轻柔的动作加上刻意踩稳的步伐,没有让她感到不适。

是谁?

一缕青丝随着走动从银宵肩头滑落,垂在池鸯额间痒痒的,这下倒是让池鸯知道是谁抱着她了。

“银宵。。。”怀里女孩唤他的声音弱弱的,像极了刚出生的猫咪细微又脆弱。银宵惊喜的低头,调笑着说道“小池鸯,这次终于叫对名字了啊。”

赤狐有力的声音从胸腔传出,靠在他怀里的池鸯感觉到震动。阳光照在身上也暖暖的,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白霜听见声音也走上前了,温柔唤了声鸯鸯。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白霜的声音,池鸯就感觉委屈涌上心头,鼻尖也酸酸的,她嗯了一声当做回应,腔调里也染上了哭腔。

“别怕,没事了。”白霜心也像浸在醋里一股酸涩感,他用指腹拭去池鸯眼角溢出的泪水,声音轻柔的像怕吓着缩在银宵怀里的小鹌鹑。“我在这。”

远远的就看见银宵和白霜往回走,嘉莉红了眼回帐篷找出池鸯的斗篷迎了上去,用斗篷将她哥怀里的人裹了个严实,然后一瘪嘴哭的老大声了。“呜呜呜鸯鸯!都怪我!”

池鸯失踪了多久,嘉莉就自责了多久。她将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觉得如果不是她把池鸯一个人放在外面,池鸯也不会被朔星抓走。

那颗担忧的心在见到池鸯后终于放下了,可是看到池鸯虚弱的模样,小狐狸觉得心更塞了。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泪珠跟不要钱一样的落。

池鸯伸出手,握住嘉莉的指尖,勾起浅浅的笑,安慰着嘉莉。

阳光好像给站在那里的几人镀了一层光,美好的画面让看着的人心脏都软软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朔星也不例外,他靠坐在一块石头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他把想来扶他的族人都赶走了,独自一人坐着,眼神复杂的盯着远处的几人。

“你看看白先生的表情。”鹿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朔星的身边,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视线在白霜的身上,朔星也把视线挪到了白霜身上,突然就有些出神,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只有那清冷高贵的白霜才是对的。

可他现在看到的雪豹,那棱角分明的容颜柔和了下来,因为垂着眼被睫毛挡住了眸子看不清眼神,可是他看向银宵怀里女孩的神情却出奇的温柔。他站在阳光里,像被春风抚过的冰霜,一点一点的融化掉所有的尖锐,所有的绕指柔都给予了池鸯。

“平常的他总是孤身一人,那般冷冷清清的,难以靠近又高高在上,虽然显得高贵,可到底让人看着他总觉得可怜。所以我很喜欢这样的白先生,真实又带着温度。”鹿笙说着,垂头看向朔星“朋友,是会因为对方开心而开心,因为对方难过而难过的存在。而不是一味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对方身上。不该是你觉得白先生怎么样,应该是白先生自己想怎么样。”

朔星抿着嘴,没有回应鹿笙,心里却反复响起鹿笙说的话。他跟雪豹族族长一样,一直以来都希望白霜成为凤凰的伴侣,希望他是个完美的存在。

所以,是他错了吗?

让池鸯喝了些水吃了点食物恢复了些体力后,荀老也过来替她看看伤口。头上的伤口会严重些。朔星下手的时候是真没怜香惜玉。时间太久流出来的血都将伤口周围的头发结成块了,再加上池鸯被丢在地上沾染上了灰尘,所以得先将血痂清理干净再上药。

嘉莉端来了一盆温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柔软的兽皮,帮池鸯清理后脑的血痂。

她将兽皮放在温水里浸湿,小心的围着池鸯的伤口周围擦拭着。但无论怎么注意都还是会扯到伤口,趴在床上的池鸯头埋在臂弯里,每次被触碰到伤口都细微的颤抖一下。

站在一旁的白霜看不下去了,他弯下身一把抄起床上的人,顺势坐在床上后将人搂在怀里。

池鸯额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下唇被她自己咬的充血,眼睛也盛着泪水就快要流下了。

把雪豹心疼坏了。

白霜伸手把池鸯的唇解救出来,咬的唇上都留下牙印了。他让嘉莉把兽皮放温水里再次浸湿后,拧了半干先敷在了池鸯伤口上软化血痂,之后再擦拭时就好擦了很多。

弄干净后,白霜便将池鸯又放回床上让她趴着方便荀老给她上药。外服的草药里有止疼的作用,在敷上后池鸯觉得伤口火辣的痛感消失了,但是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撑不住的闭上又睁开。见状,荀老也往外赶人,说是留个安静的环境让池鸯休息。

毕竟是为了池鸯,白霜便也起身想跟着往外走。刚跨了一步,衣角却被素白的小手扯住了。

见白霜要走池鸯条件反射拉住了他的衣服。她记得朔星的话,不能让她毁了白霜,所以她知道需要跟白霜拉开距离。但是她心里是害怕的,她不想一个人待着,想让白霜陪陪她。

最终池鸯还是没说出让白霜留下的话,握着他衣角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在收回去的途中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握住。

白霜又坐回了床边,覆手将手指插进了池鸯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我陪着她,你们出去吧,”白霜对着荀老说着。听这话,本来都走到门口的银宵步伐一个转弯又走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肘撑着脸说道“那我也陪陪小池鸯,我不说话,不会吵着她的。”

见嘉莉嚷嚷着也要留下,荀老抬手在她脑袋上一拍,挂在狐狸耳朵上的铃铛都叮铃铃的响。荀老拉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他俩留下就留下了,你就别留下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