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先看了图纸最上方的一堆小字,是关于两座宅子用途的详解。
看完后,再看下面那装修奢华的一个个小房间,就能理解了。
“主子,照这个图纸来看,这九万两怕是不够。”
乐源县算是个中等的县,物价比不上京城,可也不便宜。
主子想要的两座大宅子,没有二十万两,根本买不来。
叶霓棠看看空间,除了那两万不能动的银票,就只有马征娄巧枝给的银票了。
“你先找院子,等黄珧她们把那批水果卖了,看看还差多少,回头我再去找找那西漠商人,看他们还有货不?”
货她空间里不少,就是不能肆无忌惮的拿出来。
“主子,和西漠商人交涉的事,可以让奴婢们去做。”
“不必,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们做饭吃,今后每天三顿饭,钱不用省着。”
“多谢主子。”红珠感激的说完,和绿绡一起去了厨房。
叶霓棠进了宫北峥的房间,他的伤口已愈合,只需吃吃养身子的药就好了。
“今天辛苦你了。”
叶霓棠给他喂碗灵泉水,又给他打消炎针。
前两次,宫北峥没怎么在意,这次看到那么长的针管注射进伤口周围。
他眼皮子忍不住的抖,身体也僵的很。
“你不是个杀手吗?怕打针?”
叶霓棠挑眉望向他那张没有任何波澜的脸,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害怕。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宫北峥垂着眼帘,掩饰对打针的惧意。
他不怕疼,也不怕针,只是看着针尖扎进肉里时,心里抗拒罢了。
曾经他反抗的时候,那些人就喜欢用细细的铁签子,来扎他的肉,直到他乖乖听话为止。
“这么小啊,你是哪里人?”
“南疆。”
“南疆?你咋来的?”叶霓棠手微微一颤,疼的宫北峥拧起眉头。
南疆在南靖国的最南边,和大峪隔着地广物博的强国南靖。
来一趟可不容易啊。
“我是南疆皇室圈养的杀手,被大峪人请来杀萧弑的。”
任务失败被他抓住,他们逼问主谋时,他不说,就被他的人断了手脚。
后来,他趁他们不备逃出去后,躲进人贩子窝点,才到了此地。
宫北峥平静的说完,垂眸掩住不舍,等着叶霓棠赶他走。
毕竟,萧弑可是大峪国的太子,还是受百姓爱戴的人。
叶霓棠压根没问,她并不知道大峪太子的名字,她想着南疆离大峪远着呢。
那些人肯定以为他逃回去了,反倒让她捡个大便宜。
她拔出针,让他自己上药,又从袖口拿出一百两银票给他,
“为了安全起见,你出门尽量包个脸,省的惹来麻烦。”
“是,我帮你杀三个人后,离开。”
宫北峥拿过钱,心虚的不敢看她。
他知道她带他回来,治好他是看中他的功夫。
可他身体里被那些人下了蛊,一年内他不回去,意识就会被蛊虫操控着,身体自动会往回走。
他根本留不下来。
“哈哈,杀人那种简单的事,哪需要你。”
叶霓棠笑出声,她要想杀人,随便配个细菌病毒啥的,能直接把这个世界上的人,干到全军覆没。
可那样多没趣啊,她就想按照原主的生活轨迹,用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活着。
当然,她也不会屈服于这个世界的规则。
涉及到原则问题,她还是会反抗的。
“我……,不能久待。”
“为什么?”
“我乃南疆前皇后的弟弟,我们宫家助南疆皇帝端木渊坐上皇位后,他却过河拆桥,灭了我宫家满门,那时我还小,他没有杀我,而是给我种了绿丝蛊,只要母蛊召唤,不远万里,我都会不受控制的回去,一辈子生不出反叛之心。”
宫北峥说的时候,神色冰冷淡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然而从他身上慢慢弥散开来的冷戾气息,还是暴露了他有多恨那些人。
至于为什么毫无保留的对她说出他的事。
或许是希望他死了,这个世上有一个人能记住他吧。
也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对她撒谎。
他莫名的想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
叶霓棠眼里闪过怜悯,而后是浓浓的兴趣。
“若是我把那蛊虫取出来,你是不是就自由了?”
“它在我的这里,”宫北峥点点自己脑壳,眼底深处是浓郁的绝望和悲戚,“南疆国最厉害的蛊师,也不能把它取出来。”
绿丝蛊,一旦中上,就是一辈子,直到人死蛊才会消亡。
“那是别人嘛,我不一样,只要还有口气在的人,我都能给救回,何况你还活生生的,等你帮我把这件办妥后,我帮你取蛊,”
叶霓棠说着,拿出一张纸条给他,“明天,你和绿绡去这个地方,把这三家人给我抓来,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关着,在不死人的情况下,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让他们交代出是谁指使他们冤枉我叶家的。”
“是!”北峥接过纸条,看了一眼。
折磨人,他最在行了。
叶霓棠又给他拿了录音笔,教他怎么用。
出来后,和红珠说了后天离开一事,便回去了。
正好碰到裴夫人给她们送午饭来,当看到她提回来的水果,惊讶不已。
“叶姑娘,你们这些水果哪里买的?”
“鸿运楼啊,”叶霓棠说着,把几样水果各拿了几个给她,“夫人要不嫌弃,拿去尝尝。”
“谢谢叶姑娘,你留着给孩子吃。”
裴夫人确实眼馋,因为这些水果,她大多都没有见过。
却没好意思拿,回去后,就和裴峰说起水果一事。
裴峰不太相信,“我怎么没听说有外来商人进城了?”
“你这两天光忙着儿子了,哪会留意外面?”
裴夫人想到叶霓棠那一桌子水果,口齿生津。
着人喊来管家,让他去鸿运楼问问。
姚敏之在楼里正想着怎么应对叶霓棠,又该用啥法子从崔玉翡那拿来铺子。
自然不是为了给叶霓棠的,他也早觊觎那个肉铺子了。
在菜市的中间,收拾出来,给他娘开间面馆,以后就是他的私产了。
看到管家来时,他还以为叶霓棠告他状了,听说他要买水果,他赶紧陪笑,
“还请知县大人稍等几天,那乌托邦王子拉货去了,过两天来。”
“那辛苦姚秀才给我们县衙留一份。”管家交了一百两定钱走了。
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也是问水果的。
姚敏之同样回他,然后又收到一百两定钱。
一下午,他收了三千两定钱了,心跟猫抓了似的,恨不能时间快点过。
六合镇上,叶家康去翠红楼对面铺子找叶春花,看到铺子里已经摆上杂货了。
他赶紧往香露铺子跑。
远远的看到叶春花一袭水绿色衣裙,站在铺子门口招待买香露的客人。
他看的发痴,那真是他女儿吗?仙女也不过如此吧!
“哈哈,发财了,我也要发大财了。”
他大笑着往镇后巷子跑去。
就让她给叶傻子再做几天工吧,等他给她找好人家,再来把她带走。
他走进巷口,隐约听到郑彩菱住的院子,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打骂声。
“臭婊子,你勾引我男人,我打死你!”
“臭小子,你凭什么抢我爹?”
“哼,爹真够偏心的,给你们买了这么多好东西!”
叶家康飞奔进了院子,入目是麻大花骑在郑彩菱身上,挠她的脸。
叶显宗按着郑彩菱的两个儿子打。
叶秋燕把屋里衣服饰品胭脂水粉往外面拿。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他冲上前,一把甩开叶显宗,把两个小儿子拉了起来,紧张问道,“你们有没有事?”
“爹,呜呜,我好痛啊。”
“爹,那个坏蛋打我,你快揍他呀。”
两个孩子,紧紧搂着他,哭着告状。
叶显宗被推开时,没有站稳,撞到了院墙上。
他顾不得疼,怔怔的望着抱在一起的三人,嗓子好像塞了棉絮,吐不出一个字。
昨天,村里人和他娘说,爹在外面养了外室,他和娘都不相信。
可那人说的有鼻有眼,还把外室住的地方说了。
他辗转一夜未睡,今天特意带着娘和大姐来到这里瞧瞧。
当看到爹穿着长衫领着两个漂亮的孩子进院子时,他依旧不信。
他跟自己说,那俩孩子或许是爹干活的东家的孩子。
可当听到他喊他们儿子,他们喊他爹时。
他才信了。
那两个孩子比他小不了多少。
他的好爹啊,他瞒的他们好苦啊。
麻大花在儿子摔倒的时候,就放开了郑彩菱,来到儿子身边,一把搂住他。
见他没有伤口,才满眼不解的质问叶家康,“叶家康,显宗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叶家康目光骇人的盯着她,双手却温柔的抚摸着两个小儿子的头,“他们也是我儿子,作为大哥不爱护他们,反而来欺负他们,就该好好的教训。”
他的话,像一个千斤重的大锤,锤在麻大花心上,也锤在叶显宗心上。
他愤怒的大吼,“你不配做我爹,今后,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叶家康阴鸷的瞪着他,“小畜生,你身体流着我的血,想跟我断了,老天爷都不答应。”
说完,他把俩孩子交到身后郑彩菱怀里,举起拳头,就朝麻大花身上招呼。
“丑八怪,下次再敢来这里,我杀了你。”
他说完,郑彩菱撒娇的补一句,“康郎,这个疯婆子把我的脸都挠花了,你可不能放过她哦。”
火上浇油的话,让叶家康更加暴怒。
麻大花望着打来的拳头,神情麻木,没有躲闪。
他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骗她一下都不行吗?
叶显宗往她跟前一站,冲着叶家康吼,“别打我娘,有本事你打我,打死我了,你还有两儿子给你摔盆。”
“你以为我不敢打!”叶家康吼完,拳头终是没有落下。
躲在屋里的叶秋燕,见他犹豫,赶紧跑过来,跪在他跟前,“爹,你别生气,我带娘回去,以后我们再也不来了。”
“哼,快滚吧。”叶家康转过身去。
眼里阴沉一片,他们都知道了,那他也不隐瞒了。
待他明天回家把田地房屋契书拿来。
这三个人还是得乖乖的给他种田种地。
叶秋燕高兴的站起,拉着麻大花就朝院子门那拽。
叶显宗恨恨的瞪了叶家康一眼,拉着母亲另一个胳膊,往外走。
麻大花像木偶一样被儿女拉出院子,拉回了家。
她以为他会愧疚,会解释一下。
或是对她说几句软话。
然而,他竟是这个态度,仿佛她这个妻子,才是不要脸的外室一样。
到家后,叶显宗望着久久不语的麻大花,“娘,咱们有那些田地够活了,你跟他和离,我们自己单过。”
麻大花闻言,剧烈的摇着头,“和离?不不不,我怎能和你爹和离?我是正妻,她是妾,我怎么样都压她一头。”
她凭什么把位子让给那个骚狐狸,她就是死,也要霸着叶家康的正妻头衔。
叶秋燕撇撇嘴,你要长的好看点,爹会这样吗?
还连累的我们也这么丑。
棠儿姐,你快回来吧,我答应你,只要你让京神医把我变好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被她念叨的叶霓棠带着两个孩子在逛街。
后天回家,她要给家里人带几样东西。
次日,和叶霓棠猜的那样,姚敏之没有来,倒是等来洪超。
他看到叶霓棠,冷硬的脸上,杀意凛凛。
“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霓棠没有和他拉锯,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
“两个条件,你弟弟把我芙蓉妹妹和继奶奶打成那样,我也不要多,你把宅子赔给她们,另外,帮我翻了叶家案子。”
要问叶家案子谁最了解,非洪超莫属。
翻案,他是绊脚石,也是关键人物。
拿下他,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哈哈哈,做梦,当初我能让你以疯傻之名脱罪,也能让我弟弟脱罪,想威胁我,你还嫩了点。”洪超一脸得意。
叶傻子,跟我斗,你嫩的很。
“那倒未必,”叶霓棠眸色幽沉,“你弟弟把叶芙蓉打成植物人,此后一生,她都跟棵树一样活着,多可怜啊。”
洪超嗤笑,“她既然嫁到我们家,那就是我们家的人,哪怕她死了,你管不着,也轮不到你来过问。”
“我是管不了她,不过,她怀孕了,她的病,全天下只有我能治。”
叶霓棠说完看着呆立当场的洪超,挑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