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里,孟大人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也有些怨恨陈定北曾经心猿意马,但是他也知道,如今孟文瑶最好的结局还是嫁给陈定北。
不然要是嫁给了明石,那就真的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他在镇远侯父子的陪同下一直等了整夜,宫里也没有传出来任何消息,倒是镇远侯父子一直让他早起一起进宫,两家同时求旨赐婚。
搪塞了几次,眼看就要到了早朝的时间,镇远侯父子才离去。
孟尚书刚回房和孟夫人说了下情况,就着急忙慌的往宫里赶去。
到了皇宫,大家对于皇上一直没有来早朝,都无一例外的十分惊奇。
这位帝王可是相当的勤勉,即便是生病也是提前告知,如今这般没有任何通知直接不来,那真是前所未有。
与别人的好奇不同,孟大人是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她的女儿昨晚进宫,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总管太监过来宣旨戳朝一日,众臣纷纷离去。
镇远侯父子挤到孟尚书旁边,做最后的游说:“不如咱们现在就求见皇上,为两个孩子求旨赐婚吧。”
孟尚书看了眼陈定北,这怎么都是知根知底,就算不嫁给陈定北,孟文瑶再选其他的人,也未必就一定比陈定北好。
想着状况不明的女儿,他一咬牙一跺脚点头道:“好。”
商量好,两人立刻穿过离去的朝臣,往总管那里走去。
总管太监正在人群中搜索孟尚书,见孟尚书自己挤过来,忙下了台阶笑道:“孟尚书有礼,皇上有请。”
“什么?”孟尚书有一瞬间脑袋空白。
他回头看了下镇远侯,又问总管太监:“没有请镇远侯吗?”
总管太监摇头,孟尚书脸色就白了。
皇上请他,肯定是为了孟文瑶,不过是留宿一晚,早起送出宫就行了,皇上单独留下他,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联想到明石一直住在宫里,皇后又有意撮合明石和孟文瑶,孟尚书就是用脚指头想,也明白这八成是和明石有关系。
皇上只请了他,没有请镇远侯,他就明白他这一进去,孟文瑶和陈定北的婚事差不多算是告吹了。
再看了眼陈定北,想了想不慎了解的明石,孟尚书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他上去抓住陈定北,小声道:“昨晚兴许是误会,文瑶绝不会做出不合礼节的事情,你和我一起进去,我这就请皇上为你们赐婚。”
这几乎算是请求,请求陈定北不要放弃孟文瑶,把她从明石身边解救出来。
他明白皇后肯定不会让明石直接强要了孟文瑶,顶多就是被调戏一番,贞洁必定还在。
只要陈定北和孟文瑶情比金坚,这点子事情和一辈子的夫妻恩爱想比,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事情。
可惜,陈定北犹豫了,他也明白或许明石已经占了孟文瑶的便宜,说不在乎那是假的,他一时接受不了。
他偏头去看镇远侯,只见镇远侯眉头紧锁,半天才道:“儿子,这件事可大可小,你怎么选,为父都支持你。”
他们父子都明白,明石不一定是未来天子,真要得罪也不是不可以,问题就在孟文瑶可能损失的名节上,陈定北到底在乎到什么程度。
就在几个人嘀嘀咕咕的纠结时,总管太监等不及了,他拉着孟尚书道:“大人有话回来再说,皇上还等着呢。”
孟尚书眼见着要被总管太监拉走,他回头恳求的看向陈定北,眼眶微红:“世侄,若你能出手,我孟家记你的大恩。”
直到孟尚书被拉出大殿,陈定北都还在犹豫……
一路踉跄着被拉到偏殿,孟尚书一看到皇上就跪下磕头:“皇上恕罪,小女无状,还请皇上让微臣带小女归家,一定好好管教。”
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孟文瑶嫁给明石,皇家夺嫡这条路,孟家绝对不能掺和,不然祖宗的基业说没就没了。
皇上看着情绪激动的孟尚书,不明白这个平日里温和有礼的臣子,今天怎么失礼。
他试探道:“爱卿,你怎么知道令爱做错了事?”
没做什么事情?
孟尚书懵懂的抬头,难道是他想多了,皇上找他不是为了孟文瑶?
他脸上的表情来回变换,最终问道:“那皇上召见微臣,是为了朝堂的事情?”
“那也不是。”皇上果断道。
“朕就说实话吧,免得你瞎猜把自己吓死,来人,赐座。”
皇上如此礼遇,让孟尚书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到底怎么了,随着太监们宫女们鱼贯而出,孟尚书一直倾身向前,只做了小半个椅子,做好了随时聆听圣上吩咐的姿势。
看着孟尚书这如临大敌的样子,皇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我睡了你女儿,但是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先偷偷的金屋藏娇?
那样孟尚书会不会认为他不想负责,还是会误认为他钟情皇后,不想让皇后没有面子?
如果直接挑明此事不能封赏孟文瑶,是为了给皇后蹦跶的空间,先看看后面能牵扯出多少人。
那样的话,这样机密的事情,岂不是要告诉孟尚书?
孟尚书在朝中一向中立,还算不得自己的心腹,皇上一时拿不住怎么给孟尚书说实情。
正在这时,里间孟文瑶悠悠转醒,她模糊着下床,看着陌生的环境,小声道:“有人吗?”
孟尚书猛地听到这几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孟文瑶会在里面,这里可是皇上的寝殿啊?
他茫然看了皇上一眼,就要进去找孟文瑶,就见皇上比他还快,一个跨步进了里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怎么起来了,昨晚累坏了吧,多睡一会。”
“不,皇上,臣女要归家。”
“乖,听话,再去睡一会,我召见了你父亲过来。”
断断续续的话传到孟尚书的耳朵,他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孟文瑶不是和明石有了什么,而是被皇上……
他苦笑着摇头,这下子皇家这趟水,他非淌不可了。
里间好一阵耳鬓厮磨,皇上再出来的时候,只见孟尚书已经整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正慢悠悠的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