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风寒。
落叶缤纷。
杛栖迟是在扫落叶的声音中醒来的。
“沙沙沙。”
“沙沙沙。”
一时间,居然觉得这声音很好听。
好像很治愈一般。
他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床头放着一套新衣。
恍然记起来,昨夜跟江兄聊到深夜。
不知道为何,昨夜精神特别好,就想拉着江兄秉烛夜谈。
然后弟妹半夜还给送了一碗炖蛋。
杛栖迟很受用。
这是把他当做自家人了。
他最近是很奔波,也感觉身体大不如前。
但是在江兄家就很兴奋。
结果江兄喝了炖蛋就晕过去了。
原来这是用酒炖的蛋。
江兄不胜酒力。
江兄被弟妹扛回去了。
而他喝完,感觉还是挺兴奋的,结果走回屋子,大约被冷风吹了一下,居然吐了。
吐了好多黑水乱七八糟的感觉。
臭烘烘的整个人。
然后有下人给他梳洗换了。
今早醒来,杛栖迟看着自己身体,吓一跳。
好久没有那啥起来了。
他都以为自己人到中年,清心寡欲了。
今日却支棱起来了。
这,这,这……
杛栖迟觉得自己还能再造反五百年!
一早起来,精神抖擞。
穿着弟妹给他准备的新袍子。
弟妹真是有心人,尺寸刚好,不长不短,袖子的长短都很合适。
大约因为他体态习惯的缘故,他右手会比左手长半寸,买成衣总是不合适,可是这衣裳穿在身上刚好。
是用了心思的,也是他喜欢的蓝色。
偏黑但是有一些蓝的蓝。
鞋子居然都是新的。
他昨日吐的真多。
屋子都换了一个。
鞋子也是长短合适,跟衣服一个色系的布面棉鞋。
鞋垫很软。
这些小细节都会让人很舒心。
杛栖迟起床,精神抖擞,觉得今日阳光明媚,一切都好。
再看从隔壁隔壁隔壁客房出来的訾文鑫,一瘸一拐,脸上还红肿,他一脸懵逼。
訾文鑫没有新鞋新衣。
杛栖迟拢了拢自己的新袍子,笑道:
“三斤,你这是怎么了?”
“老杛,不要喊我三斤,我跟枫兄孟兄切磋武艺,不小心激动了一些,我伤的轻,他俩更严重。”訾文鑫说话牵动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用早膳,就看到了伤得更重的孟少瑕,一只眼睛乌鸡一般黑。看着有点滑稽。
訾文鑫想,自己不亏,总算跟这位名满京城的小将军切磋了一顿,他还险胜了。
至于寿星,江枫那神经病,切磋就切磋,一言不合抱着人啃,简直有病,吓死人了。。
昨天他被吓到,不小心就用了暗器。
没办法,他是文人啊,读书人,多点文具,多点心机也正常。
江枫也被他伤了,他赢在诡计多端,兵不厌诈,读书人耍诈,不算耍诈。
訾文鑫正在为自己开脱呢,抬头就看到江枫过来了,面红齿白,走路玉树临风,眼睛不肿,脸也没有肿,腿也没有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昨天都上暗器了,见着他伤了。
“江兄你没有受伤?”
訾文鑫不可思议的问道。
“伤了,但是我恢复特别快,以前也总伤,躺两天就好了,最重的一次伤,差点死掉,也是睡一晚就好了,可能上天特别眷顾我。”江枫笑道。
訾文鑫:……
孟少瑕:……
早餐很丰盛。
訾文鑫觉得早点很和胃口。
就是小孟夫人好像对他有点不满,一直瞪他。
莫名有点脊背发凉。。
杛栖迟和訾文鑫还有公务,一早带着乐队就离开了。
原本靠出卖色相,卖身兼卖艺,身不由己一行九人,没有想到打包给出借了。
小主子说他们算出差,出去外面办差,有补贴,每日都有车补,食补,住宿补,这样算起来,他们出去的每一天都有好几倍的月钱。
还给送了护卫跟随。
以前他们总觉得出府就是被送人被卖,辗转去下一家主子家,也不知道新主子是人还是鬼。
现在居然是被出借,还能回来……
还有补贴……
还配了侍卫……
就很魔幻……
在跟小主子告别的时候,几人心中莫名有些不舍。
他们穿上这身袍子,仿若盖住了过去的风尘。
脊背挺直,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