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大门,我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让我感觉有些窒息。
耳边似乎一直萦绕着张跃的话,甚至让我有些怀疑人生。
或许我真的就是张跃说的这样的人吗?不得不承认,父亲当年的牺牲对我影响很大,这么多年来,这件事一直左右着我,但至少我自认为没有张跃说的那般不堪。
不过,细想想张跃对我的评价,也不无道理。就拿韩卫国这件事来说,我做的多少有些欠考虑。
想到韩卫国,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难道真的像张跃说的那样,给韩卫国开了足够的价码?
想到这,我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猛的停下脚步,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局。
很快,出租车在市局大门口停下了车。
走进主楼,我没有片刻停留,直奔督察支队办公室。
刚上到二楼,正碰上凌猛从楼上下来。
“哎,初哥,你干啥去?”凌猛先开口问道。
“凌支,我……”突然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凌猛看了看我,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事。
“上我办公室吧?”凌猛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在凌猛身后来到了刑侦支队长办公室。
“先坐吧,烟在茶几下边,自己拿,我把卷宗整理一下!”凌猛说着整理起桌上的卷宗,把刚刚手里拿的那一沓材料也一并放进了卷宗盒。
“听老田说,你那个同学醒了啊?一直装的呗?这小子看来也没啥好招儿了啊?”凌猛面露一丝不屑说道。
见凌猛看我,我微微点了点头。
“不管咋说,现在也算是有点儿进展了,下一步重点攻一下这小子的口供,我今天跟安局碰了一下,已经跟预审那边打好招呼了,这两天会安排两个预审专家到你们大案组支援!”凌猛说道。
见我没什么反应,凌猛有些诧异,从办公桌下拿出一瓶冰红茶放到了我面前。
“哎,初哥,看你这样儿有点不太对劲儿啊?咋的了?有啥事儿啊?有事儿你就跟我说!”凌猛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凌支,我师父现在还在局里吗?”
凌猛恍然,笑了笑,“咋的,担心你师父啊?我听说你跟你师父不是在办公室都呛呛起来了吗?”
“凌支,局里现在到底什么意见啊?”我问道。
凌猛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定论,不过你师父需要停职接受调查,这屋没别人,我就跟你唠唠,对于你师父呢,不论是局领导还是支队这边,包括上上下下的这些同事,对于你师父还是很信任的,但这信任归信任,咱们组织内部,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该有的调查工作,肯定还是要开展的,毕竟现在有很多指向性的情况确实也能反映出许多问题!”
“那我师父他女儿得病这事儿,局里啥想法啊?”我问道。
“督察那边问过你师父,可你师父啥具体情况都不透露,他们也没啥好办法!”凌猛说道,“不过局里呢,已经通过省厅外事部门联系了国际刑警组织,让他们派人去找一下你师父他爱人,再深入了解一下韩冰的情况!”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那行吧,凌支,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韩冰那边啥情况问清楚了,方便的话告诉我一声!”
凌猛微微点了点头。
我刚准备转身走,凌猛突然叫住了我。
“哎,初哥,等一下!”
我转回身看着凌猛。
“初哥,你先别着忙走,坐,正好你来了,有点儿事儿呢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凌猛说着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
“啥事儿啊?”我侧着身子面对着凌猛问道。
凌猛顿了顿,说道:“初哥啊,关于你叔徐启荣,以眼下的证据,还不能对他采取什么强制措施,可就这么放任他在外面运作,最后可能给咱们带来巨大的麻烦,当然啊,我不是现在就百分之百确定你叔就一定涉案,但咱们干刑警的嘛,对一切都要保持合理怀疑!”
我微微点了点头,“凌支,我明白,你就直说吧,需要我干啥?”
凌猛笑了笑,“初哥就是初哥,总是能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啊,局里的意思呢,是想借助你跟徐启荣的关系,从内部了解一下,这样既能随时掌握徐启荣的动向,还有些其他类似取证等等问题,你也可以近水楼台了!”
“凌支,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荣平集团盯着徐启荣呗?盯着他的同时再顺便固定点证据?”我看着凌猛问道。
凌猛倒也直接,朝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回道:“凌支,我没别的意思啊,现在的荣平集团跟之前可不一样了,我现在进那公司大门都费劲,更别说是去见徐启荣了!”
凌猛点了点头,“行,没事儿,先找机会试试看!”
“行,凌支,那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等我再去一趟林春,看看能不能见到徐启荣!”我起身说道。
凌猛点了点头,“这事儿呢,也别太着急,稳着点!”
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凌猛的办公室。
走出市局大门,我准备打车,刚抬起手准备招手,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此时出租车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我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告诉了司机目的地之后,这才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傅初,请问哪位?”
“傅警官,别来无恙啊?”
手机里突然传出那个让我既熟悉又厌恶的声音,让我不由得心头一紧。
“万晨光,你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投案自首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
“傅警官,你们这套毫无意义的官话就别浪费口舌了,不过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张跃现在应该在你们手里了吧?我呢是念在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没直接整死他,当然了,主要原因还是我没想到你们动作能那么快!”
“万晨光,你少废话,你到底想干啥?”
“我不想干什么,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呢,就是简单的道个别!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心头一凛,难道万晨光已经找到逃离临江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