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来没有王爷,那他现在可能还在街面上,已经成为那些每天为吃食发愁的流氓混混中的一员。
更有可能,他撑不过那次毒打,早已身亡。
他的人生,虽然前期艰苦,后面却得遇贵人,自此脱离苦海。
可是这些孩子的贵人,又在哪里呢?
玉隐仔细观察了这块地方,如果不算住在这里的这些人,确实是一块好地方。
面积又大又宽敞,而且有以前的营房地基打底,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下,就能很快开始动工。
只不过,在这里住着的这些人,确实需要妥善安置起来。
既然决定了自己的目标,她也不会平白无故跳出来当一个慈善家。
就在刚刚,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不是说这里是京城之内臭名昭着的贫民窟吗?
还是大家都避之不及的地方,那这里的地价,应该很便宜吧。
也不知道把这些全都买下来,得花多少银子?
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冷不丁斜刺里走出了一个小男孩。
他穿的衣服明显比之前的那些孩子好上一些,上面补丁不多,也很平整。
小孩儿不高,看着最多也就十岁的样子,身体精瘦精瘦的。
他面向众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一脸戒备的看着玉隐她们。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来这边干什么?
不要再往里走了,尽快离开。”
他说话十分不客气,眼睛紧盯着这群外来客,时不时还有一阵凶光闪过。
“我们在城里闲逛,逛啊逛的,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进来看一看。”
玉隐试图蒙混过关。
那小孩儿显然不相信,只是一味驱赶。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你们赶紧走。”
他的一只手从出现的时候,就背在身后,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从他出现的时候,李星辰就随意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看出来的东西就让她心中大为震惊。
因为这小孩儿在见到玉隐的那一刻,面相登时就变了。
又是这种情况,李星辰的眼神在玉隐和他之间来回徘徊。
这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影响身边之人的命格。
李星辰看出来,他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是个孤儿,原本应该是孤苦伶仃,不到二十岁就横死街头的命运。
如今,他的一生却变成了早年历经坎坷,后得遇贵人,自此走上正道,甚至还能结婚生子,安享晚年。
她相信自己没看错,况且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只不过,如今依旧还是很让她震惊。
她虽修道,相信命理,却也谨记父亲的教诲,深知六壬大道只能推演出当下最有可能会发生的以后情况。
然而每个人的命格都是处在变化当中的,受到任何因素的影响,都会随之发生改变。
但是在她学过的所有家传里,从来没有任何先辈遇到过能够像玉隐这般,随随便便就能影响别人的人。
更神奇的是,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变长,如今,王府上很多人的命格,她已经看不清了。
元澈、玢儿、积云、阿晋,还有其他人,关系越近,就像是蒙上了层层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她不知道,大家最后都会走向何方。
但是他们这些人,却都是因玉隐一人,才聚集到一起。
她突然发现,好像自己,也早已身在局中。
如果不是她修道之心一如从前,像磐石一样坚固,此时,说不定会颠覆以往的认知。
因为此事,着实不符合常理。
李星辰随手掐诀,简单算了一下,发现并未受到阻碍。
于是便靠近玉隐耳边,简单介绍了一下小孩儿的情况。
她自己虽然能看出来很多,但是能不能讲出来,还得看天意。
有些事情,泄露天机是会受到惩罚的。
所以一般做这种事情之前,她都会给自己算一卦。
如果可能触怒天道,自然会受到警示。
以往的她,是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因为她很早就把自己放在了旁观者的位置上,大道无情,万物皆有因果命数。
她只一心修炼,等待早日超脱。
玉隐听罢有些震惊,没想到先生的功法已经精尽至此。
光是看人家的面相,就能知道姓名、年龄等信息。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小孩儿硬的很,于是便不再客气。
“狗七,这地盘不是你的吧?
怎么,我们来不得吗?”
男孩儿闻言大吃一惊,这些人,居然知道他叫什么。
他们到底,是何身份?
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不等他多想,玉隐紧接着就把刚刚从李星辰那里听到的话复述了出来。
“狗七,今年十四岁,无父无母。
在北城根长大,精通扒窃。
你好像,不是这里领头的吧?”
至于最后一句,是她猜的。
不过看到小孩儿脸色大变的样子,玉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狗七把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来,手上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匕首。
他摆出攻击的姿势,那匕首短小精悍,一看就是开了刃的,磨得很亮,甚至还有些反光。
“你调查我?”
他的语气冰冷,像是一匹随时会择人而噬的野狼。
“那没有,再说了,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供调查的价值。
把刀放下,真动手的话,你一个人肯定打不过我们。
我们也不想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玉隐摆了摆手,她又不是来跟人打架的,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孩子。
狗七虽然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依旧不敢放松。
是啊,他们这些人,有什么价值让别人调查呢?
这一行人,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公子哥儿。
他们本不该产生交集。
狗七的眼睛,从小练到大,看人还是很准的。
“小七,放下吧。”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他身后的一个草棚后面传了出来,光是声音,就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阵稀稀索索的声音过后,一个拄着两根木棍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双腿,行动之间好像不是很方便,全靠木棍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