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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源伤心伤情,大高个子无助无措的就坐在医院的走廊角落里,悲哀的哭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切身切地地体会到先前小柏川生病时,陆淼当时的心情。

可是他的这个孩子……

他的这个第一个孩子,都不是普通的生病。

脚已经成了那样。

要是智力再有点问题,一辈子那么长,她的一生要怎么办?

要怎么过呀?

之前任刘文佩捅出多少、多大的娄子,他都没有想过要放弃甚至是抛弃她。

只这一次,孩子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源的包容到达了极限,对刘文佩从未有此刻的伤心、怨恨和后悔。

他难以相信,刘文佩居然能够无知到这种地步!

心情无法言喻。

凌源抹了眼泪,努力克制平复,起身回家直接提了离婚。

凌源已经受够了。

只是他虽狠了心,却又不够狠。

刘文佩不肯配合,他不想跟刘文佩过多拉扯,就主动许了条件。

只要刘文佩肯点头签字,除了当初刘家抬过来的嫁妆他全部退回。

额外还会再给她三百块钱的补偿。

外面的学徒工和不强制要求技术初级工,一个月才十几二十块钱。

对比下来,三百块真的不是小数目。

不管家里凑不凑的出这个钱,凌源都铁了心要离这个婚。

就是没有,他借也要借来。

至于孩子?

刘文佩已经无知到这种地步,凌源不可能把女儿给她,所以也直白放了话。

孩子他养,不需要刘文佩插手操心。

她以后想孩子,回来探望他也不会阻拦。

凌源仁至义尽,可刘文佩始终不肯点头。

要是愿意离婚,当初在刘母嘴里听说“离婚”两个字时,刘文佩也不会急着干吞那包耗子药来逼凌家退让。

非但不肯离婚,刘文佩也始终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在凌家都在为孩子的脚伤神落泪时,她甚至还在纠结,为什么吃了那么多的药,始终没能生下儿子?

刘文佩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疑神疑鬼,从前陆家帮凌源重新安排工作,她疑心凌源是不是跟陆淼有一腿。

现如今凌源铁了心要跟她离婚,她又阴谋论地认为就是她没生下儿子的原因。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母亲。

刘文佩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

往前在小柏川生病时,她没有一点的同理心。

现在面对自己的女儿,她也没有一丝丝的母性。

甚至因为闹离婚的事,她把所有的怨念都记恨在了这个自己生下来的“赔钱货”上。

别说给孩子喂奶,小小的襁褓放在身边,她厌恶的都能一脚踹出去好远。

凌源看见过一次,跟她红脸吵得不可开交。

事后孩子也不要她带了,都是凌母在看着。

偏刘文佩不知事大,还没出月子就缠着凌源说还可以生,下一胎一定能生儿子云云。

凌源已经对她冷了脸、冷了心。

看她这副不可理喻、已然失了心智的样子,凌源愈发坚定了要离婚的心。

刘文佩文凭不高、见识有限,性子还有些偏激。

把她安置在村里,在一群人中独显鹤立鸡群,事事顺应她的心,那她还能是好人一个。

可若是把她带去外面,让她见识到出身层次更高、更好的人或家庭。

抑或是有事没顺应她的心,那她身上就能看出很多问题。

先前举报傅家,就能窥出一二。

这一次,在“服软”也没能平息事件后,离婚的事便已经埋下了一道惊雷。

为了不离婚,刘文佩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耗子药她能吃第一回,就能吃第二回。

她至死都得是凌家的人!

凌家天天闹得不可开交,刘文佩就是僵持不肯松口,不仅如此,月子期间还蹲点摸索,拿了家里的农药。

只是拧开农药盖子,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刘文佩泪流满面,手微颤发抖,又迟迟不敢行动起来。

不知想到什么,她扭头看向隔着堂屋的对门房间。

她要是死了,那个怪物一样的赔钱货肯定也不会被待见。

与其以后被人嘲笑是残疾,不如跟她一起走。

像是精神失常,刘文佩阴气森森地上那边屋里抱了孩子。

可抱来了孩子,她也还是迟迟不敢有动作。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突然之间多了很多想法。

她抱着孩子,拿着农药去了厨房。

“唔嗯……哇,哇哇——”

孩子低声哼哼地哭着,刘文佩恍若未闻。

还是一起死吧!

如果只有她和这个赔钱货死了,凌源没了拖累,以后反倒更好再娶。

凭什么?

想都别想!

她不准!

她守不住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嘿嘿,哼哼哈哈……”

刘文佩嘴角和脸皮抽动,“嘿嘿嘿”地露出一抹毛骨悚然的笑。

把药都倒进了锅里。

一起死吧……

团团圆圆的,死了做一对鬼夫妻,也能继续孝顺公婆。

一直没什么大动静的孩子仿佛有所感觉,忽然“哇哇”哭了起来。

凌源听见动静,着急忙慌地看孩子。

在屋里没找着,便顺着哭声一路进了厨房。

见是刘文佩抱着孩子,凌源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她疯疯癫癫地把孩子丢出去,一番试探靠近,见她没太大反应才快步上去夺过孩子。

也是这个时候,凌源闻到了好大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是学农业出来的,长年跟土地打交道,农药接触得不少。

自然能分辨出来这股味道是什么。

扫了眼地上的农药瓶,又看了眼锅里明显不大对的颜色。

凌源怔然倒退,脑子冷血倒灌绷断了一根玄。

意识到刘文佩想做什么,他眼神骤然凶狠起来。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

像是被人逼进绝境的兽,凌源眼睛充血大睁,拉扯摇晃刘文佩。

刘文佩毕竟才经历生产不久,天天吵架、打架虚得跟纸一样,哪里经得住他的推搡?

顺势就摔去了门外。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有伤有亡你才能甘心满意吗?”

凌源冲昏了头,抽了一根柴火棍,头一回对刘文佩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