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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的下,下了好几天,这会已经是腊月二十几,再过几天就是年,家家户户纵使不宽裕,也都会弄些年货,村里一般富裕的会炸些肉丸子,不富裕的也会炸个萝卜丝丸子,涂个好彩头,一年苦到头,总要让人有点念想。

冯夏给了张玲五块钱,张玲本来不想要,冯夏笑盈盈看着她说自己想要吃肉,凭张玲攒的那两个钱,确实不够冯夏吃的,她红着脸接下了钱,去村东头杀年猪的那块儿淘换了3斤肉,还弄来一湖菜油,这年头虽然禁止买卖,但是以物换物是可以的,她脑子活泛,偷偷摸摸就把事情办成了,拎着一大块肉和一瓶油就回来了。

冯夏看着肉和油的分量,估摸着那五块钱是花的一分不剩了,搞不好张玲还要往里贴着一些,却也没说什么,就捡了家里一个闲置的竹椅,懒散坐在屋檐下,看雪飘飘扬扬的落下,心里是久违的宁静。

她手边还放了个凳子,上头搁了一杯热水,水里放了糖,闻着甜丝丝的,还有一碟子从晋省带回来的特色糕点,十足的享受模样。

冯金宝跟在旁边使劲儿吸鼻子,闻着甜香,时不时嚼一口手里的窝窝头,看着冯夏的眼神是全然的崇拜,眼眸亮晶晶的,看的出来张玲和他两个姐教育的很好,对冯夏很亲近,甚至带着几分孺慕,跟个小狗仔一样。

忽然,外头的大门噼里啪啦的响,一道老妪粗噶又洪亮的声音传来,张玲在炸丸子,没听见,冯金莲和冯金桂听见了,当下面色一变,把冯夏的点心茶碗一收,给她放屋里去了,把冯夏和冯金宝也给拉回房里了,而后才出去开门,很是不情不愿。

冯夏眼珠子一转,拿了个芡实糕给冯金宝,问他:“这来的是谁?”

冯金宝看着芡实糕眼睛都直了,这会儿的点心可都是真材实料的,一块白乎乎的芡实糕,里头加了蜂蜜红糖,闻着甜滋滋的,他都不敢想象这有多好吃!冯金宝珍惜的舔了舔,听见冯夏的话,气呼呼道:

“是周大嘴,就是住在村支书爷爷家边上的那个,姐,你是不知道,这人嘴巴大的很,所以都喊她周大嘴。”

冯金宝瞟了冯夏一眼,见她望着自己,颊边带笑,心里放松下来,以前自己说“周大嘴”,自己都要被老娘掐耳朵,这会儿见冯夏态度纵然,冯金宝胆子也大起来,手脚并用的给冯夏掩饰了周大嘴的可恶。

“她是来给大姐二姐说亲的,娘说大姐二姐还小,要说亲也是大春姐儿先,这周大嘴去给二伯娘说了一回,被二伯娘打出来了,二伯娘说大春姐不会在村里找对象,让她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然后周大嘴就气呼呼走了。”

冯金宝张牙舞爪努力还原着当时李梅花的泼辣,别说,还真有两分那个味道,冯夏看的发笑,又“打赏”了冯金宝一块芡实糕。

冯金宝越发卖力的表演:“然后周大嘴就顶上大姐和二姐了,整天来缠着娘,说要给她们说一门好亲事,娘不答应,她纠缠着娘,前几天天天来,这几天冷了下了雪,才空了几天,结果今天又来了。”

说完冯金宝也是一脸怒气冲冲,他自己姐姐嫁不嫁人,关周大嘴什么事,而且这人每次来,一双三角眼看着人就跟要刮下别人一层皮一样,讨厌的很。

外头声音也越发的大,冯夏听见冯老太太的声音,似乎对于周大嘴的到来很欣喜,张玲被周大嘴烦的不行,又不能坐视不理,炸丸子的活计交给了金莲姊妹俩,她自己陪坐在边上,听着周大嘴如何夸耀着自己这边的男方家庭,话里话外十分高傲,只怕把“你们高攀了”这几字写在脸上了。

冯夏来了兴趣,拢一拢军大衣,推开门往堂屋去,冯老太太见了她好似老鼠见了猫,没见冯家几个爷们儿都躲了出去,“哎哟哎哟”捂着头就喊疼,一溜烟就溜回了房里。周大嘴傻了眼,刚刚不还好好的嘛。

冯夏笑意盈盈,声音清甜,看着就是个娇软可爱的小姑娘,莹白如玉的面颊上透着一抹粉,晶莹剔透好似玉做的一个人。

周大嘴看着冯夏,笑的一脸的褶子,好似一朵盛开的老菊花,当下就想上前握住冯夏的手,被张玲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声音也柔了一分夸赞道:“这就是你们家冯夏丫头吧,生的跟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要我说这军区啊就是养人,你看看这么漂亮的娃娃咱们十里八村都找不出第二个。”

冯夏就那么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笑呵呵听她夸赞,也不多话,倒是冯金宝警惕的站在冯夏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周大嘴。

对着冯夏一通夸,周大嘴又把话题扯回了来意上:“哎呀,我就知道你们冯家风水养人,这养出来的妮子是一个比一个好,不过我手上的这些男娃也都不差,你看看这个,离咱们大坝村近的很,这小伙子会过日子的很,疼媳妇,你姑娘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冯夏:“会过日子啥意思?家里没钱吧,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最会过日子,我金莲姐金桂姐嫁过去吃糠咽菜?”

周大嘴尴尬笑笑,又不好对着冯夏生气,毕竟这可是军区里头的任务,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周大嘴用笑容掩饰尴尬,继续拉着张玲道:“那这个王家屯的,家庭条件不错的,而且有一米七多呢,比咱们金莲啊刚好高一点儿,看着真是和和美美的。”

冯夏:“一米七,我看撑死了一米六吧,家庭条件不错还要到处找人说亲,咋的,人是进过局子还是偷偷摸摸,莫不是还会打老婆吧!”

周大嘴心里一突,还真让眼前这死丫头片子说准了,这人有点好赌牌的毛病,家里富裕供着他消遣,但是别的姑娘不愿意找个赌棍啊,所以这不就来找周大嘴了么。

周大嘴眼皮子一跳,总觉得今天做媒会很不顺利,她耐着性子对张玲道:“还有一个好的呢,十八里铺的那个张屠夫你知道吧,家里杀猪的,油水足的很,他儿子也生的有福气的很,还听话,孝顺的很,这个可真是个福窝窝啊!”

冯夏冷笑一声:“生的有福气的很,我看是胖的像头猪吧!还孝顺听话,估摸着只听他娘的话吧,我姐嫁过去干嘛,被老婆子磋磨?这么好的福窝窝你咋不让自己孙女嫁过去,我记得你孙女今年也十五了吧,咱们是没这个福气,你留着给你孙女享福吧。大伯娘,送客吧,咱们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话音一落,张玲真的站起来一副送客模样,周大嘴气死了,指着冯夏胸口起伏半晌说不出话,嘴里骂骂咧咧出了门,刚出门就摔了个大马趴,门牙磕掉一颗,捂着牙“哎哟哎哟”趔趄着回去了。

冯金莲冯金桂俩姊妹躲在门柱后头捂嘴笑,看着冯夏的眼眸闪亮的好似两颗黑珍珠,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