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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骗子世家 > 第65章 老鳏夫揩油孤弱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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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老鳏夫揩油孤弱女(2)

昌欢心里一阵慌乱。

昌欢心里清楚,家里人现在并不知道她的底细,她也不愿把事儿挑明。

见二大爷逼着问她,就王顾左右而言它,“我听说,粮价放开后,不少粮店职工,都自己支了摊儿,经营粮食。昌艳大姐干嘛不自己支起摊儿来,自己干呀?她在粮店干了这么多年,有经验,自己干,保准赚钱。”

二大爷叹了声气,“嘿,昌艳哪有那个本事呀?跟人家干,混口饭吃还行,让她自己干?门儿都没有。”

见昌欢有些犹豫,母亲在一旁沉不住气了,插嘴说,“昌欢,你二大爷多暂也不求你,今儿个张一回嘴,你要是能帮上,就给你二大爷个痛快话儿。

“你们公司那么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哪那么多讲究呀?好歹给昌艳找个活儿,你们姐妹俩儿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

“可公司的人事,不归我管呀。”昌欢嗫嚅着说道。

“咳,你们成天在一块儿,你张回嘴,他们就不给你个面子?别让你二大爷着急了,痛快答应下来就是了。”母亲催着说道。

眼见母亲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昌欢不好驳母亲的面子,嗫嚅着说道,“好吧,明天我去试试。明晚回来,我再给二大爷个准信儿,行吧?”

二大爷听罢,心情轻松下来,说了几句夸奖昌欢的话,又和恒安夫妇唠了些闲嗑,把茶喝完,起身回去。

昌欢懊恼了大半夜,给昌艳找工作的事,也没想出个头绪。

母亲已替自己把事儿揽下来,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可要带上昌艳跑江湖,昌艳能不能行,且不说,先是会把自己在她面前穿了帮,这事要是让父母知道了,在人面上怎么抬头呀?思前想后,拿不出个主意。

早晨起来,昌欢像往常一样,吃了饭,早早离了家,临行前,母亲又叮嘱一句,“昌艳的事,你得当事办呀。”

听了这话,昌欢心里膈应,脸上却不敢露出,应了一声,“知道了。”头也不回就走了。

一整天,昌欢没心思去寻生意。在市里城区大街上逛着,想着昌艳的事。临近傍晚,仍没想出个好办法,一咬牙,决定先带上昌艳跑生意。

下了火车,回到城里,昌欢径直到了二大爷家。

二大爷一家,正在吃晚饭,见昌欢来了,像见了高贵的客人,都笑着脸,往里屋让。

昌欢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冲着二大爷耍娇道,“二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恒富也不理会,笑着问道,“你昌艳大姐的事,怎么样啦?”

“办妥了,”昌欢煞有介事地说道,“公司让我先带她跑跑业务,等业务熟悉了,再自己干。”

“你看怎么样?”恒富指着昌欢,对昌艳说,“我说什么来着?昌欢这孩子,就是出息,有本事。”

“一个月能给我开多少呀?”昌艳急着问道。

这事儿,昌欢事先还真没想过,经昌艳一问,才冷丁想起,愣了一下。

见昌艳正焦急地等她回话,便不敢多加思量,脱口说道,“公司的业务员,平时工资极少,主要靠自己的绩效提成,业绩好的,一个月赚万把千的也有,业绩不好的,一个月只拿几百块钱基础工资的也有。最差也能拿到几百块,远比你平日上班时的工资高。”

昌艳听了,激动得浑身发抖,赶着说道,“中!中!一个月几百块就行了。”

昌欢见昌艳这么高兴,心里多少有了底,又嘱咐了几句,推说家里人正在家等着她呢,出了二大爷家门,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昌艳就来了。

母亲正在收拾早饭,见昌艳到了,停下手里的活儿,忙着招呼昌艳。昌艳知道,恒安大叔这会儿还没起身,便不进里屋,机灵地伸手张罗着,帮着往桌子上端早饭。

昌欢母亲嘴上说“不用、不用”,心里却喜欢昌艳这份勤快,笑着和昌艳唠扯家常。

知道是昌欢帮昌艳找到了好工作,怕话说多了,会让人觉得她在卖乖,昌欢母亲就尽量不去提昌艳工作的事。

昌欢洗漱回来,见昌艳一身新铮铮的新衣服,心里觉得好笑。

估计这套新衣服,是昌艳家里压箱底儿的,再看昌艳只比自己年长七岁,脸上皱纹,却挺显眼,足见这些年,她的生计有多艰难,心底不免浮起一丝酸涩,也有心趁机这次机会,帮衬帮衬她。

匆匆吃了几口饭,昌欢就带昌艳赶火车去了。

到了车站,昌艳急忙要奔售票亭,抢着买票,昌欢一把拉住她,“姐,你跟我跑生意,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啦。”

昌艳干笑了一声,为难地说,“姐知道你现在发烧了,可让你帮着找工作,又让你拿车马钱,姐过意不去嘛。”

昌欢笑了笑,一边从包里掏出零钱,漫不经心地说道,“姐,你记住,赚大钱的,不计较小钱儿,往后别再跟我争这事啦,该你破费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说着,买了两张去市里的车票。

昌艳知道昌欢现在今非昔比,财大气粗了,也不和她争执,只是讪笑着,跟着昌欢进了站。

上了车,二寻了个座位坐下,昌欢异常老练地从包里掏出两套建筑工人的装束,递给昌艳一套,说道,“姐,你先把这套工装换上。”说着,自己先把衣服换好。

昌艳唬了一跳,问道,“昌欢,你这是干什么?”

昌欢看出昌艳的心思,怕话说多了,会吓着昌艳,笑着说道,“准备工作呀。”

昌艳一脸迷茫,托着工作服问道,“怎么,大跨国公司的员工,还要穿这个?”

担心再说下去,车厢里的旅客会看出猫腻,昌欢收起笑脸,低声训斥昌艳,“姐,市场经济,得按市场规律办。

“我们现在搞的是市场营销,针对不同客户,你就得穿着不同的制 服,比方说,你到菜市场买菜,看见一个穿貂皮大衣的人,浓妆艳抹,披金戴银,珠光宝气的在那里卖菜,那菜,你还敢买吗?

“反过来,你到珠宝店里买金银首饰,看到一个穿满身污垢的工人制 服的人,在那里卖首饰,那首饰,你还敢买吗?别多说了,快穿上吧。”

听昌欢说得在理,昌艳满腹狐疑地换上工作装,悄声问昌欢,“那咱们今天,要卖什么呀?”

“大姐先别急,到了地方,我会告诉你的。”怕昌艳知道真相,还会吃惊,昌欢开始耐心给她做起心理辅导,“姐,市场营销,是门技术含量特高的工作,它要求从业者,必须具备特强的心理素质。”

“什么样的素质?”昌艳问道,“你看姐行吗?”

见昌艳开始感兴趣了,昌欢就势说道,“简单地说,就是要胆大心细,遇事不慌,不能碰上点什么事,就一惊一诈的。

“这些都要在平日工作中慢慢磨练,姐只要用心去做,肯定能行;第二呢,就是随机应变,见机行事,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来,要学会察言观色,抓住时机,让对方钻进你的局里。”

见昌艳两眼呆滞,表情木胀,昌欢估计,她还没听懂这些话,就具体解释说,“比方说,你要卖一个珠子,这珠子的本钱是十块钱,为了有个好的卖相,你又花了一块钱,买了个空盒子,用来盛放珠子。

“这时,你手里的货物成本,一共是十一块钱了,假若你打算要把这些东西卖到二十块钱,这时,有一个顾客看上你的东西,想买,但你却发现这人对你的珠了并不在意,反倒是看上了装珠子的盒子,遇上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懂,”昌艳说道,“卖椟还珠呗,把盒子便宜些卖给他,咱再买个盒子盛珠子。”

“错!”昌欢当即否定了昌艳,“他既然发现了盒子的价值,商机就出现了,你应当立即改变营销策略,把盒子的超值价值介绍给他,甚至把盒子当成珠子来卖给他,他要是买下盒子,把珠子退还给你,那就是你的额外收入,即使不还给你珠子,你也照样赚钱。对不?”

昌艳听着昌欢的怪论,觉得奇怪而好笑。笑了一会儿,又说,“这可能吗?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珠子和盒子谁贱谁贵都分不清?”

“对,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第三点:口才!”昌欢说,“现代营销学的极致,是通过语言的魅力,能把一块破石头,当成钻石推销出去。

“营销的语言,你大可不必去在乎它是否符合逻辑,关键是瞬时间内,将对方彻底洗 脑,让他相信你的话就是真理,让他的大脑,在你的嘴巴的控制下,心情愉快地把他兜里的钱掏给你。

“推销产品时,你要眼睛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逼着他不能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去思考问题,必须顺着你的思路走。”

昌艳被昌欢的理论弄得头晕,眼看火车要进站了,问了一句,“今天咱们推销什么呀?”

“下了车,我告诉你。”

走出车站,二人乘市内公交车,到了一个居民区。

在一个花坛边,二人找了个石登坐下。昌欢从包里摸出一只还沾着泥巴的金元宝,神兮兮地递给昌艳看。

“纯金的?”昌艳惊瞪着眼睛问道。

昌欢向昌艳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小声点儿,昌艳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压低了声音问道,“哪弄的?”

昌欢淡然一笑,轻声说,“纯金的,还用咱们来这里卖?商场里有的是。”

“假的?”昌艳问道。

“假的,”昌欢如实告诉昌艳,马上又说,“可是,我要把它当成真的卖掉。”

“这不是骗人吗?”昌艳心里有些害怕了,咧着嘴问道。

“骗人?”昌欢望着一脸惊恐的昌艳,心里料到这一幕迟早会发生,赶紧把事先想好的话,说出来安抚昌艳。“这要看你对骗人这事儿,是怎么理解啦?就拿你手上戴的这块电子表来说吧。”

昌欢指着昌艳手腕上的电子表说,“这东西的成本价,只有三块钱,现在香港,五块钱就能买到,可是一旦到了咱们内地,就卖一百多块。为什么?就是因为内地现在还造不出来呀。你说,这叫不叫骗人?”

见昌艳不吱声,昌欢停了停,接着说道,“再说阿迪达斯吧,现在咱们内地有好多工厂,都在给它做代工,做一件上衣,工本费最多不过两块钱,加上材料费,也就是十几块钱。

“可你到商场里看看,哪件阿迪达斯上衣,不得上千块钱?你说,这叫不叫骗人?什么叫商品经济?什么叫市场?市场不过是一些手段高明的骗子,编织的一张貌似公平的网,我们都生活在这张网里。你刚才问这东西是不是纯金的?”

昌欢掂着手里的元宝,说道,“那我又要问你啦,什么是金子?金子实际上不过是一种稀有金属嘛。

“一旦金子像铁一样多,它不就和铁一样的价钱啦?我现在手里拿的这东西,真的不是金子,只是一块铁,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铁在这个世界上比金子还要少,它的价值,不就比金子还贵了吗?

看昌艳仍不说话,昌欢又说,“你知道吗?铝,这种金属,当人们刚刚发现它的时候,它的提炼技术,仅仅停留在实验室里,那个时候,法国皇帝路易十四的皇冠,就是用铝制成的。

“后来,人们发明了提炼铝的新技术,开始工业化生产了,一下子,它就从皇冠,变成人们日常使用的锅碗瓢盆了,你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呀?

“世界上所有珍贵东西的价值,都是由人臆想出来的,贵贱只在人们的好恶罢了,而人的好恶,只是人的一种情绪化罢了。

“这样看来,世间任何东西的价值,都是由人的情绪决定的,而人的情绪,又是最难把握的,最虚无的,有时,一个人甚至连自己都能被自己的情绪欺骗了,你说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真假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