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怀疑,一定是睡眠加古怪剧痛,才带来这一大好处!
只是再往深处想,向振就只能瞎子望天窗——不明不白了。
是啊,为何会睡一觉,再痛一阵,就能恢复一些身体的创伤,尤其骨伤呢?这种事,绝对骇人听闻。但现在,它又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
到底为什么?
向振想着想着,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洞中死寂一片,只留下地面一个清晰的影子与他作伴。
不知想了多久,向振最终只得出一个,其实早已记在心底的结论,那就是他身上的一切变化,都必然与薄灵山那个夺舍光团息息相关。
好吧,这个结论,等于没有结论。
毕竟,师父都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又如何能洞悉其中玄机呢?
想得倦了,向振便再次躺倒地面上。
那么,要不要继续睡觉呢?可是再睡,还不得继续面对巨痛啊?真傻!有巨痛袭来才好呢,那身体的创伤还不得再进一步恢复?
一想到睡眠会恢复创伤,向振不禁兴奋起来。所以这回闭眼后,他老半天才睡着。
而再醒来时,他果然还是被巨痛惊醒。只是这回,向振一边有意识地打滚排解巨痛,一边借着月光,早就在留意体表的创伤了。
结果不出意料,他手上的多处小伤口,已经完好,只有一点小血痂残留。
而趁机将血痂抹去之后,底下的皮肤几乎没有任何疤痕留下,顶多只有一点微淡的残迹。
而这点残迹,向振相信,只要他再睡一觉,必能化去。
待挨过盏茶时间,向振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开始了第三次睡眠。倒是睡前感觉肚子有点饿,他记起身上还有辟谷丹,便倒了一粒随手服下。
……
“向振,快醒醒!”
耳边似有急切地催促声传来,向振正处于迷迷糊糊当中,立马一惊。他意识稍慢,来不及睁眼一看,忽觉腹部传来一阵巨疼。
也不对,巨疼是挺疼的,但他已经可以忍住不发出惊叫声。
下一瞬,向振已意识到,这是有人在踢他的肚子。
“小畜生,再敢装睡,我可就要斩你手脚了。”
果然是文嫱的声音,竟当自己装睡?她真敢胡说八道。
但胡说又如何,向振一意识到仇人来了,再无半点睡意,立马睁开了眼。
此时洞中不仅亮堂不少,而且仇人就在身前。其俯视的眼神,配合一脸冷笑,似乎正在决定要不要斩手斩脚。
向振不敢拿自己的手脚开玩笑,于是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稍微退开两步,然后满脸戒备地望着怒目瞪来的文嫱。
她来做什么?而自己第三次借睡眠助恢复的预料,为何没有如期而至?自己居然还睡过头了,实不应该啊……
“大早上就扰人清梦,你想干什么?”
生怕对方再憋出什么坏心眼,向振尽管讨厌此女,却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小畜生,你敢质问我?”
她好大的火气!
听出文嫱话中带有盛怒,向振心生无奈,为了体表不再添新伤,或承受莫名的折磨,他只好低下头,一派示弱的表现。
文嫱见此,果然没有再追究,而是一脸肃容道:“向振,我有话问你。如果你敢对我不敬,或者有任何撒谎之语,我必会割下你的舌头,听懂了吗?”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对了,文嫱是在学太叔雅的说话方式。也就是说,文嫱同样想从自己口中打听什么。
她想听什么?还这么急切?
一时间,向振心里很疑惑,也很不平衡。
昨夜,他可以对太叔雅屈服,并承受太叔雅所给的屈辱,但为什么还要承受一次她徒弟施加的屈辱啊。这老天,你对我太不公了吧。
“很好,在我面前,你很有骨气是吧。那我现在就斩你一条胳膊,看你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文嫱见向振默然的样子,就大为不爽,威胁之语,立马出口。而她的一只手臂,已经抬起。显然,灵气风刃随时可以发出。
“好,你问吧,我必知无不言。”
向振自叹一声识实务者为俊杰,便违心地松了口。
“哼!果然空有其表!”
“我……”向振实在无语,他要被这个毫不讲理的恶女气疯了。
“听好了,你昨夜吃了什么?”
“我昨天一天,什么都没吃……呃,不对,昨天下半夜,我于睡前服了一颗辟谷丹。”
这是实情,告诉对方,也不打紧。
“辟谷丹呢?”
“在这里。”
向振才自怀中取出小瓷瓶,文嫱便一把夺了过去,然后当面倒出一粒灰色的小丸,搁鼻端嗅了几遍。不过嗅完,她并不满意,再倒出一把灰丸在掌心,继续轻嗅。
“这些真是辟谷丹……你还吃了其他的东西吗?”
“没有,我身上都这样了,哪里还……”
后面的话无须再说,那就是蓝衫破成这样,哪里能藏东西呢?
“这不可能!”文嫱忽变得极为激动,似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可能?”
“你如果没有服用其他丹药,为何你身上的伤势,在一夜之间竟然大好了?而且,你脸上的这条疤痕,也分明浅了很多!快说,你身上到底有何秘密?真当我不会动手逼问不成?快老实交代!”
文嫱终于说出了发火的目的,而且先前,其实她也提起过“看你还能不能恢复过来”的话。
向振暗责自己反应迟钝,怎么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伤势复原,不仅自己关注到了,就是文嫱过来,也一眼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难怪她一大早过来后,什么都不说,就开始盘问呢。
也对,自己身上这么大的变化,她如果还发现不了,岂不是睁眼瞎?
该怎么解释好呢?此时向振颇感为难。
睡眠的原因,剧痛的事,还有灵魂夺舍的秘密,肯定都不能提半个字,那么……
“等一下……”
眼见文嫱就要下手劈斩时,向振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连忙讨好道:“文师姐,不知道昨天下午伍宗主亲手喂我服了一点碎丹算不算?”
“碎丹?是什么碎丹?!”
文嫱并非嗜杀之辈,她更想解开心头疑惑,尤其是昨夜听了师父太叔雅的疑心之后,她对向振身上的古怪更显关心,所以立马放下了手掌,郑重问道。
“我并不认识那种丹药,但当时,我听太叔……太叔师伯在旁边说过,好像是叫什么玄灵丹……”
差点就将太叔雅的名字,当着她的徒弟面前叫了出来,向振生出一阵后怕。不待他说完,文嫱似没注意到,就已惊呼道:“你竟能服玄灵丹?”
“是碎丹。”
“碎丹也不可能!”
文嫱依然不相信向振一介凡灵能受用得了玄灵丹,但对方又提到了是师父亲口所说,那就不太可能有假。
“哼,接着。”
洞底沉默了片刻,文嫱忽又开口提醒道。话音才落,她就随手一抬,那装有辟谷丹的小瓷瓶,便被抛到向振胸前。
向振听了提醒,倒是能接住小瓷瓶,可是那一把未入瓶的灰丸,却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