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雅居然没作理会,只瞪了文嫱一眼,然后又继续盯着向振问道:“小畜生,小师妹都教了你哪些功法?”
此问实在意外,但向振也只稍怔一下,就立马答道:“师父还未来得及传我功法,就一去不复返……”
“混账!在本尊面前,还敢撒谎?嫱儿,掌嘴二十!”
太叔雅忽大怒道。
先是装睡,后是撒谎,是可忍,孰不可忍?
喝令完,她就转过身,懒得面对即将的血腥场面。
“是!”文嫱见师父动了真怒,也不敢再有嬉闹心理,立马来到向振当面,手中不知怎么就多了一块光洁木板。
“不是,我没有撒……”
向振望着快速靠近的文嫱及她手中坚硬宽厚的木板,俨然一只提着凶器的厉鬼,心中十分惊惧,立马辨解。
可不容他多说,嘴巴已被木板击中,接着便是雨点般的声音,响彻附近的素灵峰。
啪——啪——啪——
……
啪——
“师父,掌嘴完毕。”
太叔雅回过身来,望着向振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嘴巴与贯穿整个面容的长长伤疤,原来冰冷无情的双眸中,忽然生出一丝悔意。
不为别的,只因她被向振的怒恨眼神冲击到了,似有醒悟。
对方昨天还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俊俏模样,而到了自己师徒手中,却一下变成了这般无法直视的惨状……他不生恨才怪。
如果嫱儿真的有冤枉此子,那自己先入为主,所做的后续一切维护徒儿之举,岂不大错特错?
这还不算,自己明明不喜虐待仇家,可为何对待一介凡灵,却忽然性情大变,不仅多次言语威胁,就连掌嘴之罚,也随口发出。
而这两样,又岂能不算虐待的手段?
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出手虐待凡灵,而且还是小师妹才遭遇困难之际,便虐待了她的弟子,太叔雅的心慌陡然加剧……自己真的不应该啊。
不过,这丝悔意,也只瞬息就被化去。
“我太叔雅行事,何必纠结对错?修炼一途,一旦抉择过了,那就坚定下去罢。”
……
“小……畜生,小师妹都教了你什么功法?”
重新冷静下来的太叔雅,再次打破沉默。
“我……我还没有……开始修炼。”
向振恨恨地盯着太叔雅,努力蠕动着鲜血淋淋的嘴巴答道。
他作答,是委曲求全,只为“来日方长”的可能性。而他表露恨意,却是因为他城府不深,无法再强作掩饰。
而刚才被掌嘴到现在开口说话,他能忍住一声也不叫喊,却是他对疼痛已经麻木。这点十分诡异,可是在场三人,包括向振在内,居然都没有意识到。
“胡说!你与小师妹相处多日,她岂会不传授你一点得意功法?而且昨天,黄灵气团出世的消息一出,小师妹就有了决定。她多半会亲自带你出行,助你取来黄灵气团。那么当晚,以她的性子,又岂能不急急助你开启修炼?”
“师父,还有一事,您可能不知道。就是昨天在殿前,徒儿与小师叔生出不快之后,伍宗主还当众赠了一本高品级功法给这个……小畜生。有此功法,小师叔又岂能不急着助他修炼?”
“哦,你不提我倒忘了,伍宗主的那本功法,据说是仲老怪主动留下。品级多好,倒也未必,但小师妹好像是挺在意此功法……”
再次移目望向向振,太叔雅又变脸成不悦道:“那本功法呢?“
“师父将它留在了燕子洞。”
至于现在,向振却也知道,真金炼灵术的黄册可能已被伍宗主取走。
而此本黄册,加上那颗减小一层的雾毒珠,及那个装有玉灵果的锦盒,这三样,原本也算属于自己一天之久的私人物品了。
唉,师父啊师父,你真是要专心破境吗?怎么会沦落到,连老巢也要被人“抄”得一干二净的地步啊……
“你是否修炼过此本功法?它可有什么不同?”
“我……我早已说过,我还不曾开启修炼,又如何去……修炼那本功法?而我这样一个小修士,又如何知道功法的好坏?”
“你真没有开启修炼?”
太叔雅感觉有些难堪,她的确太急了点,问得问题当真低级。
不过,有些问题,还是问清楚得好。
“没……有!”向振近乎咬牙切齿道。
“小师妹是否对你进行过开灵?”
“何为开灵?”
“嫱儿,你来回答。”
“是!师父。“
文嫱对太叔雅稍一躬身后,才对着向振恶狠狠地说道:“哼,听好了,小畜生。开灵就是毫无修炼资质的凡灵修士,由通灵境以上的修士强行助他开启修炼资质。多是开启某条灵根的吸灵之能,以实现那丁点的修炼可能。而这一过程极为复杂,也极耗法力,可是,开灵的成功率并不高,只有半成机率不到。如果灵根修炼的开灵失败,则就要尝试更为复杂的身体开灵……”
“好了,他的资质已差无可差,不必再解释下去。”
太叔雅虽是随意阻止了徒弟的话,但她脸上却显出越来越慎重的神色,“向振,小师妹可有为你做过经络疏通……这么说吧,你们是否共同静息打坐超过……至少两个时辰以上?”
“没有!“
向振早就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心生烦闷,可是太叔雅却不厌其烦的逼问,这实在诡异。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师父曾说过,自己那天被灵魂夺舍的情形,不可对外人提及一字。
难道,太叔雅的怀疑正是关于灵魂变异方面?
可是,她为何查探不出来自己的灵魂异变呢?哦,好像是灵魂变异的异状有个时间期限,现在都过去了八九天,她当然会难以察觉吧……
可她问这么多,又是为何?她既为宗门第二长老,那必是比师父还强大的存在,岂能看不出自己没有修炼的事实?
向振终于意识到诸多不对劲,疑团重重,可来不及细想,他就不得不又悬起心思。
因为太叔雅正在宣判他的去向,“嫱儿,为师不久前才答应过你,要将这个小畜生交给你处置,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咱们还不能取他狗命。为师想将他先交给你暂时看管起来,你可愿意?”
文嫱对师父如此贴心的安排,简直感动莫名。
因为在她心中,压根就认为,这是最好处置向振的办法。
文嫱并不想取向振的狗命,这是一定的。但如果不用取其狗命,又能将其狗命掌控在自己手中,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安排吗?
“是,嫱儿愿意听从安排。师父如何交代,徒儿都会照办。”
哄师父开心的话,文嫱还算在行。徒儿满意,师父也满意,这才叫师徒和谐嘛。
不过马上,文嫱又想起了一事,顿感忧心道:“可是师父,徒儿身上所留的毒素,尚未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