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用这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朕，朕已经看过无数次，不想再看了。”弘历撇过眼不去看她。
如懿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后失望的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了笑、不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皇上，姐姐不是那种人，断然不会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您不能因为这些人的片面之词就冤枉姐姐。”海兰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跪倒在弘历面前不断磕头，不出片刻额头就布满青紫之色。
高曦月嗤笑出声，斜眼扫过她涨红的脸，语带不屑的开口道：“不利于娴嫔的话就是片面之词，海贵人可真会说笑。”
“本宫劝你还是谨言慎行，毕竟小禄子的尸身还尚未凉透，您就这般急着污蔑他，就不怕他午夜梦回时来找你说理吗？”
高曦月阴恻恻的语气把海兰吓得直哆嗦，还头都忘记磕了，眼睛不停地左右扫视，生怕小禄子会来找她。
事实上她会露出这副表情、只是单纯的害怕鬼神之说，但落在旁人眼中可就成了心虚，从而大大加深了对如懿的怀疑。
察觉到问题的海兰慌张不已，迫不及待的反击道：“贵妃娘娘不必恐吓嫔妾，嫔妾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到是那些威逼利诱、致其死亡的人才应该感到害怕才对。”
海兰说这番话时、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一副说谁谁心里清楚的架势。
沉不住气的高曦月当即变了脸色，无视富察琅嬅的冷脸站起身，气冲冲的指着对方鼻子骂：“海贵人休要大放厥词，混淆视听。与其担心娴嫔的下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与娴嫔一向交好，证据确凿都不忘替她辩解。这般火急火燎、想必你也脱不了干系。依本宫看，皇上就更该把你同娴嫔一起处置了才好。”
“贵妃你放肆，皇上的决定也是你能干预的？还不快坐下。”富察琅嬅脸都黑了，心道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时候牵扯的人越少对她们越有利。她可倒好，旁人几句话就坐不住了。
高曦月瞪了海兰一眼、愤愤不平的坐下，可后者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海兰吸了吸通红鼻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发难道：“贵妃娘娘说嫔妾参与此事，可有何证据？总不能您随便三言两语，就给嫔妾扣这么大的帽子吧？”
高曦月被怼的支支吾吾接不上话，一时忘了作何反应。下首的金玉妍翻了个白眼儿，暗骂她不中用。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只好主动接过话茬，将对方的话又返还给她。
“海贵人此话未免太强词夺理了些，贵妃娘娘不过合理提出猜测，海贵人为何要这么大的反应？”
“若依照海贵人所言，贵妃娘娘的话没有证据做不得数，那海贵人替娴嫔求情可有何证据？总不能你随便三言两语，就将娴嫔的罪名都抵消了吧?”
金玉妍只要不发癫、战斗力还是非常可观的。
海兰自知敌不过不再恋战，将视线转向一言不发的阿箬身上。
“阿箬，姐姐待你如亲姐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竟然这般污蔑姐姐。”
“你说姐姐诅咒二阿哥，谋害仪贵人跟玫贵人的孩子，你可有何证据？”
海兰凶巴巴的盯着阿箬，试图在她这里得到什么线索，可惜低估了阿箬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决心。
为了今天她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岂会因她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
阿箬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始瞎掰：“海贵人，正因奴婢有良心，才会把主儿的罪行公之于众。奴婢知道您跟主儿交好，但主儿真的不值得同情。”
“您问奴婢有何证据，奴婢本身就是证据。若主儿当真没有做过，小禄子又岂会用性命告发。海贵人难道也想让奴婢以死明志吗？”
海兰见自己谁都说不过瞬间破大防，见高曦月正洋洋得意的看着她，头脑一热，使出了终极大招：“你敢发誓吗？”
“你敢用自己的母族起誓，自己所言句句属实吗？若你有一句虚言，全族无罪而终。你敢吗？”
海兰“小天使”说的慷慨激昂，凌雨微听得如坐针毡。好好好，这个名场面终于还是让她给赶上了。
当初她也是让一众妃嫔当着如懿的面发誓，要安分守己、绝不让自己的儿子跟永基争太子之位。
这么癫的事情也只有她们两个会做了。立谁为太子是她这个后妃能决定的？弘历没诛她九族也真是好脾气了。
何况誓言若真的有用，还要纲纪法度做什么？誓言若真有用，瓜六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阿箬也是个狠人。见弘历正面带怀疑的看着她，富察琅嬅也一脸严肃的盯着她，索性心一横，当众发起誓来：“奴婢索绰伦 ?阿箬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海贵人，您现在可满意了？”阿箬挺直后背，眼含热泪、倔犟的看着面前之人。
海兰没想到她心狠到这般程度，连自己的族人都可以出卖，当真是无耻至极。
“皇上，阿箬品行卑劣，她的誓言做不的数。”海兰也是被逼急了，声音沙哑的嘶吼着，仿若一个被逼急的疯婆子。
阿箬知晓她已是强弩之末，心中暗自窃喜，趁其自乱阵脚之际将目光偷偷看向金玉妍，见对方朝她微微点头，这才下定决心大喊道：“海贵人，奴婢已经按照您的意思起誓了，您为何还不相信奴婢。既然如此，奴婢这就撞死在这儿以证清白。”
说罢便站起身，径直向金玉妍后方的柱子上撞去。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清白，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贞淑会及时拉住她，不会让她受半点伤。
贞淑也确实打算这么做，在对方经过她时便要出手将人拉住，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对面的凌雨微用迷心大法给控制住了一秒。
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只差一秒，结果就大不相同。
等贞淑反应过来时什么都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血溅当场。
可怜的阿箬还未来得及出反应就命丧当场了。意识涣散的前一秒，她在心中自嘲一笑。果然举头三尺有神明，胡乱起誓是会遭报应的，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