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点点头,跪在地上如实道:“是,白格格的安胎药中、被下了药量极重的堕胎药,这才导致白格格小产。”
府医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弘历一眼、见他正目光阴鸷的盯着他看,吓得他不断磕头请罪。
“奴才失职,还请王爷饶命。”
弘历依旧阴沉个脸,无法接受有人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害人,目光扫向站在一旁的小老婆们,眸子里满是深意。
“王爷息怒。”
被扫视的众人纷纷跪地不敢动弹,这件事可跟她们无关。她们只是来凑热闹的、可不想被泼脏水。
好在内室跑出来的俗云、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脚下踏着七彩祥云来解救她们了。
“王爷,求您给格格做主,我们主儿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俗云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安胎药是她端给主子的,这件事她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若是不把真凶给揪出来,恐怕她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是谁?”
俗云颇为激动的回答道:“是阿箬,是阿箬在主儿的安胎药中动了手脚,王爷您一定要严惩这个凶手为格格报仇。”
俗云的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没想到动手的竟然是阿箬。
阿箬是青樱的婢女,做出这种事、想必也是受青樱指使的。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白蕊姬害的青樱废了双腿、终生都只能躺在床
上苟延残喘,心里怎么可能不恨呢。
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白蕊姬这也算是自作自受、报应不爽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们毕竟站在对立面,况且青樱在可怜也是侧福晋,还轮不着她们施舍怜悯。
她们能想到的,弘历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给青樱定罪,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俗云,企图能在她脸上找出什么说谎的痕迹。
同样的错误,他不想犯第二次。
俗云被盯的头皮发麻,浑身颤抖、却依旧没有改口的意思,反而再次朝着弘历叩首道:“还请王爷为格格做主。”
凌雨微见弘历默不作声,只好自己接话道:“俗云你莫急,你说此事是阿箬所为,可有何依据?”
阿箬听后停止磕头的动作,朝着凌雨微点头道:“有。奴婢之前去取安胎药时、看见阿箬正鬼鬼祟祟的站在格格的药罐前,见奴婢进来都没有发现。”
“奴婢问她为何会来此地,她说自己是来给侧福晋取药的,可当时侧福晋的药并没有熬好,所以她一定是来给格格投毒的。”
怕弘历不信,俗云把目光看向同样跪着的府医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府医当时也在、他能证明奴婢没有说谎。”
见众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府医擦了擦头上的汗,声音微颤的开口道:“俗云所言非虚,奴才确实瞧见阿箬的神情有些不对。”
“俗云离开后,阿箬表现的异常兴奋,奴才问她为何这般高兴、她也只是含糊其辞、不愿多说。”
金玉妍闻言轻咳一声,见缝插针道:“阿箬是侧福晋的陪嫁,想来这么做也是受了侧福晋的指使。”
“侧福晋被白格格弄断了腿,难免会心生报复。可这下手也太重了些,白格格肚里怀的毕竟是王爷的骨肉,侧福晋也真下得去手。”
“看来侧福晋也没有把王爷放在眼里,否则岂会做出伤害王爷子嗣的事情来。”
“闭嘴。”弘历拿起身旁的水杯、朝着喋喋不休的金玉妍砸了过去。
金玉妍被吓得不敢吭声,把头低在地上装起了鹌鹑。
弘历发怒的模样还是很唬人的,除了凌雨微外、其余人都噤了声。
“王爷,这不过是俗云的一面之词,兴许这里有什么误会呢。还是把阿箬给叫过来当面对峙吧。”
“不必找了,奴婢已经来了。”
凌雨微的话音刚落,阿箬的声音便传入到众人的耳中。
紧接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室内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啊…鬼啊!!!”
弘历被满屋子的尖叫声给吵的头疼,右手用力拍在一旁的桌子上,气沉丹田的呵斥道“放肆,这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等众人安静后,才把视线射向有些疯疯癫癫的阿箬。
“你身上的血迹是哪来的,还不速速交代。”
阿箬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好似失去了灵魂的假人一般,丧失了所有生机。
“奴婢身上的血是王钦的,奴婢把那个禽兽给捅死了、整整捅了十六刀。现在的他就是一摊肉泥,再也不能做出那副令人作呕的姿态了。”
阿箬的话一出,室内便泛起干呕声,有胆小的直接被吓哭了。
弘历不可置信的看着淡定无比、好似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阿箬。她这般淡定,倒把他给整不会了。
良久以后才朝着她怒吼道:“毒妇,王钦他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岂敢做出弑夫之事?”
阿箬毫无波澜的眸子慢慢续起泪水,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最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只留下一个红色的肚兜。
而众人也被她身上成片的伤痕给惊到失语,纷纷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只见阿箬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伤有新的、也有旧的,也有新伤盖旧伤的。
只用肉眼能看到的就有鞭伤、咬伤、烫伤,还有随处可见的淤青,以及结了痂的针眼儿。
这些伤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可想而知她之前受到了怎么非人的折磨。
弘历也没想到王钦居然这么不是人,降罪的话徘徊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何不向侧福晋反应,再不济也可以向福晋反应,为何要做出如此偏激的行为?”
阿箬心中冷笑,心道就是这两个贱人害她至此,又岂会救她?
可面上却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边穿衣服边哭诉道:“说了又有何用?除了换来更粗暴的对待、还能换来什么?”
弘历语塞,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凌雨微见状趁机接话道:“你跟王钦的事稍后再议,今日叫你过来、是有关白格格小产一事。”
“是不是你在白格格的安胎药中动了手脚?”
阿箬冷眼看着坐在上首的凌雨微,心道这个女人果然虚伪,见情况对自己不利便开始转移话题,真是无耻至极。
看着那张温婉大气的脸,阿箬恨不得直接冲上去跟她拼命。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先解决掉青樱再说。
于是她稳了稳心神,在众人期待的眸子中,说出了让大家都心满意足的回答。
“是,奴婢是奉侧福晋之命、在白格格的安胎药中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