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喧杂不吵闹,只有铃声回响在耳畔。
若是歌舞升平那该算的上是喜庆,可若一直这般,只能说多少带些诡异了。
林洛远远就见到暮辉一伙人,不过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矛盾,能见着一堆黑袍人前后拉着,而其中闹腾最欢便是利爪。
见情况有些不对,林洛这又加快了些脚步,随着他逐渐逼近就听见利爪在那边大吼大叫。
“你这只死猞猁,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暮辉就站在一旁拉着利爪,但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像是感知到什么,转头来见到林洛,脸上神色才是缓和许多。
他向着林洛快速招手,显然他们遇到的事情并不乐观。
林洛带着白星小跑过去,见到还呲着牙用力挣扎的利爪,不由用着严厉声音大声询问:“停下,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到林洛的声音,利爪便转过头来,见到正是林洛,立马就停止挣扎,伸着手指向那面前低头不语的猞猁:“这家伙把夫带弄丢了!”
林洛皱起眉,那么长时间村中前后发生的事情暮辉都和他一一汇报过了,在核实夫带并没有死亡后,他们就一致认为夫带是被那只突然出现在村子中的猞猁带走了。
林洛将目光投向那位一言不发的猞猁兽人,压制住心中火气,开口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年抬头看了林洛一眼,又将头低了下去。
四周围上来的黑袍人逐渐多了些,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发生冲突的几人。
“你跟我们回去好好解释清楚。”
林洛扫了眼他们周身那些眼神不善的黑袍兽人,伸手去拉那只猞猁兽人。
意料之外,没有反抗没有躲闪,对方很顺从的被林洛牵动,可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一大堆黑袍兽人围在众人身侧,此刻他们手中晃荡的旗帜停了下来,死死看着几人动作。
当林洛要带着这只猞猁离开的时候,这些黑袍人便是将林洛一行挡了下来。
利爪见林洛出手控制住秋年,也就没有再去针对对方,或许他存着回去后慢慢拷问的想法,但眼下那些靠近的黑袍人却让他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飙升上来。
“滚开,你们这人我们要带走!”
暮辉见情况有些失控连忙挡在利爪身前向着那些黑袍人解释道:“你们这位朋友带走了我们一位很重要的居民,现在需要他配合我们找回那位居民。”
可再看黑袍人这边情况,显然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你们找个人去告诉你们老大,这位我就带走了,如果他不同意就让他亲自过来把人带回去。”
被对方扣走一大块虚空土这火气还没消呢,现在又来一件糟心事,要不是他能感知到夫带并无大碍,他怕不是仗着自己刚晋升不久的八悟水准直接干架。
这群黑袍人中有一位见到林洛几人如此头铁,并且林洛还搬出他们老大,不由的转身去寻求上级指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方对峙的场地气氛愈发紧张,就在林洛打算告知暮辉开战时,对方那去打报告的黑袍兽人跑了回来。
只见他在其余黑袍兽人耳旁说了什么,那些黑袍兽人才是愿意让开一条道路。
就在林洛几人迈步离开擦过那回来的黑袍人身旁之际,对方突然开口:“我们老大让我给您带一句话...神明大人下次见面或许会在一个您意想不到的地方。”
林洛顿足,这种带有一些锋刃的话语又不明含义实在听着难受:“那麻烦你回去告诉他,我们之后不会再见面的。”
说罢就要离开,可对方却又开口道:“我们老大说如果您这么讲的话,让我告知您一句,总会有机会的。”
之后离开的路程中没再受到对方阻拦,但林洛一路上走的都很烦心,待到押着这位猞猁回到聚集地,已经是下午日头最烈的时候了。
林洛只让阿红和白星留下和他一同问话,只不过利爪闹着也要参加,不过他的建议被暮辉否决了,还亲自拎着对方一同去建设家园。
石窟内光线灰暗,只有正中的石板上才能照射到镂空穹顶透下的阳光。
林洛将对方带到那石板上坐着,对方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老实的跟着,如此林洛也没有太过恶劣的对待他。
秋年感受到对方将自己压坐在一块灼热的石板上,心中感到一丝悲凉。
自从自己带着夫带回到大部队后,明里暗里总有些人在针对自己,原先他拥有的头衔和权力也都不复存在。
可他并不在乎,对于他来说,他忠诚的是他们村的村长,并非那位断尾猫兽人。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村长那么厉害,等他回来...等他回来自己和夫带就不用成天受气了。
但运气并不站在他这边,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秋年并不感谢断尾猫留他一命,若是可以他会选择带着夫带离开,而不是让那么善良的一只小熊如此丢掉性命。
自责与内疚从他苏醒起就占据了他全部心神,已经无所谓那些往日同袍的打压与边缘化。
那位老大带着他们躲过了一场又一场的灾难,无数人为之欢呼,那是对方声望的高潮,唯有他与众不同。
莫名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长帆,轻微一摇晃那帆布上挂着的铃铛就会发出脆响。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那有什么作用,直到他见到第一个从灾难中活下来的兽人,大部队为对方提供了安全和食物。
一个两个三个...
他终于明白了,那位存在并不满足,或者说他们的老大并不满足。
罪恶填塞着他的身体,他无法反抗只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直到他一次不经意的抬头,他见到了一位狐兽人,虽然不认识对方可和夫带相处那么长时间后,一眼就能断定这就是对方口中那位叫做利爪的强大兽人。
他摘下了面罩向着对方招手,对方看到了,他那些往日的同袍们也看到了。
一柄尖刀抵在了他的后腰处,哪怕他近距离感受过死亡,也从未有一刻那么心凉。
他只能和利爪交谈一些简单的东西,这并不是他害怕自己出事,而是害怕利爪出事。
随后几位熟悉的面孔依次出现在他面前,对于他们的询问,秋年不敢回答,他只能沉默。
哪怕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刀剑缓慢陷入他的皮肉,痛楚逐渐清醒,脑子却越发混乱,过往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直到...直到那刀子突然收回,一只手抓住了他,带着他离开,他迷迷糊糊跟着对方离开,直到此刻秋年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你叫什么名字。”
秋年微微抬起脑袋,可刺眼的光线沾满了他所有视野。
“我...我叫秋年。”
“好的秋年,是你带走了夫带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秋年全身就是一软,眼中不由渗出些许泪花。
哽咽着:“是的。”
“暮辉告诉我夫带并不在你们队伍里,你把他藏哪了?”
秋年已经没有抬头的勇气了,眼角也完全浸湿,像个孩子般抽泣起来。
林洛没有阻止对方发泄情绪,只是这样看着,等到对方完全没有力气再哭后才是重复刚才那一句话。
“你把他藏哪了?”
“大概是死了吧。”
‘夫带一定对这些人很重要吧,可那种情况下又有谁能存活的下来呢,如果他们想要发泄,那就请...请他们把我杀了吧。’
秋年这般想着,可他又觉得有些问题。
‘我是不是太便宜自己了......’
看着秋年萎靡的神态林洛不由皱起眉头,阿红眼神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对方这般丧气模样不由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