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境内的所有弟子都不相信云辞糯死了。
这个消息在他们听来太荒谬了,他们对云辞糯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天前她揍魔尊的印象。
那么一个鲜活的人,没了?
搁谁谁能接受?
尤其是跟云辞糯交好的那几个,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哭两声,可她们哭不出来。
她们不相信,即使这是长老们说的,她们也不相信。
此时已经是白天,太阳不断的发散着毒辣的热度,烘烤着沙面。
一身狼狈的周若思就站在沙子里,不遮不避,就那么愣愣的站着,好似还沉浸在云辞糯的死讯里没缓过来。
“糯,糯糯她,她,”,母知本就反应迟钝,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消化了很久,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却又磕磕巴巴的,“不!不可能!”
他不信,那可是作者啊!作者死在自己的书里!
怎么可能!
周若思暴躁的踢了一脚沙子,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我们去找小师妹!”
“好!”
只是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他们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该怎么找人呢?
周若思掏出了自己的轮椅,幸好小师妹当初整了个导航,还能自动搜寻其他轮椅,不然他们是真的一筹莫展。
两人就坐着轮椅在沙漠上搜寻了起来。
不止是他俩,其他各宗门只要跟云辞糯有交往的,都各显神通的用各种法器来找人。
白涟看着手里的书,这本书是云辞糯送给她的,所以上面多少还沾点云辞糯的气味,驱动着法器在沙漠里给她们指引前路。
江舒意扭不过她,只能让二师妹和小师妹跟着,三人也好有个照顾,她则带着人去寻找三清叶。
她想,不管云辞糯有事没事,她应该更在乎的是自家师兄的安危。
然后所有亲传弟子,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一半去找云辞糯,一半去找三清叶。
周若思被轮椅带到了一个跟其他沙丘没什么两样的地方,然后轮椅就停在原地没有再挪动丝毫。
她跳下来,在原地踩了几下,“难道在沙子下面?”
母知点点头,觉得应该是在沙子下面,不然轮椅不会停在这里,尤其是这方圆百里,都是沙子,又没个遮挡物,除了下面,真的不知道还能往哪儿藏。
周若思脸色有些难看,心里闪过好多念头,都是小师妹是怎么死的,来之前也不是没猜过,但更多猜的都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灵兽。
现在看来,小师妹像是被闷死的!
这种死法太憋屈了!
气的她想发泄又无处可发。
“行,那我就从这里开始挖,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待把小师妹给挖出来!”
她撅着个大腚,因为没有趁手的家伙,就用了自己的佩剑,看不剑来挖沙,母知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类似铲子的东西跟着挖了起来。
看不剑:早知道今日要挖沙,当初就不该出鞘。
两人吭哧吭哧挖了半天,被头顶毒辣的太阳晒的,头晕眼花的。
虽然周若思时不时的就会凝结处一块寒冰在头顶着遮阳,但在太阳下,冰化的太快了。
就把轮椅打开撑在头上。
只是她们挖的速度赶不上天黑的速度。
芜沙秘境里的昼夜不是很稳定,或许一两个时辰天就会黑,也可能黑了一个时辰又亮了。
比婴儿的情绪还不稳定。
两人不知道挖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天黑了。
周若思站起身朝着身旁看了一眼,挖了半晌也才挖出个浅坑来,就这速度,还想挖出小师妹,下辈子吧。
她长长的叹着气,拦着还撅着腚的母知,“别挖了,省省力气吧,这样不是个时候,我们需要找点其他方法。”
母知卡顿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累死他了,他挖起沙来是一点都没停过,生怕自己再卡断,就一直重复着挖沙的动作,腰都快断了。
“那,那怎么,怎么办?”
他其实在挖第三铲子的时候就后悔了,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可他又想不出其他的,又着急找人,就那么挖下去了。
周若思看着几乎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在黑夜里,她们需要提高警惕,经历过一晚的她是知道这里有多危险的。
“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我们好好想想。”
少女站在沙丘上,扫寻着合适休息的地方,昨夜她虽然没有经历过灵兽袭击,但碰上了沙尘暴,沙漠里的风刮起来,是真的会死人的。
要么她们被吹成人干,要么活活被风撕裂,总有各种方法能把他们置于死地。
安顿好后,两人就坐在轮椅里苦思。
“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沙丘直接被抹平?”
母知虽然反应慢,但脑子转的不慢,在他能说话的时候,周若思已经说了好多种不靠谱的方法。
例如,一阵强风把沙丘吹平,或者用剑气把沙丘给削了,甚至,她还想直接挖个洞钻进去,挖多少算多少等等。
母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周师姐,你想过你的那些办法不会把糯糯给一起带走?”
周若思长而卷的睫毛微垂,在思考着母知说的话,忽然发现,确实不太行,有些丧气道:“那怎么办啊?”
防御罩外狂沙满天,吹起的沙子不断的往防御罩上砸,要不是隔音,此时沙子杂乱的声音就会回荡在被隔离的空间内。
两人躺在轮椅上,看着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的防护罩,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想找小师妹是很着急的,可没有办法也会让人着急。
周若思的胸口上下不断的起伏着,手握成拳在轮椅上捶了一下。
“要是我再强大一些就好了,就不会让小师妹落入这个境地!”
回应她的,只有母知的呼吸声。
夜半,狂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疲惫的两人即使不想睡觉,也闭上了眼让自己恢复状态。
不然人没找到,她们自己也先没。
绵延的沙丘上,忽然多了一条弯曲的条线,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那条线的最前方挂着一盏黄灯笼,在黑夜里很是明亮。
随着黄灯笼的起伏又消失,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地方,贴在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上。
母知睡的迷糊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睁开眼一看。
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就被那东西张口给吞了。
在吞下去的瞬间,他终于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师姐,我们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