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先生，对吧，”林北也不管后面打得如何，他现在迫切想知道，那三只代表智慧、情感、意志，控制人心的湖之众神在哪里。
在林北提出问题后，N点头了。
眼前的绿毛青年一下子就跟阿奇一样顺眼。
N指了指骑拉帝纳，“在他肚子里，我亲眼看见他吞下了三个小家伙。”
林北转身，他知道，有些宝可梦会吃掉别的宝可梦，来获取能量或者能力，这很正常，但他从没听说过鬼龙和圣菇们是食物链。
“剖开吧。”
他没有丝毫犹豫，想来骑拉帝纳自己也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自作自受罢了。
“你会后悔的，你这么做，就没人给你女儿引路了，没有阿尔宙斯，所有世界都会挤到一起的，拭目以待吧。”
说完这句话，失去了反抗力量的骑拉帝纳合上了眼，任由众精灵摆布。
精神力化作利刃，一点点小心切割着。
直到一块软乎乎的透明水泡掉落出来，里面正是陷入沉睡的三位传说宝可梦，由克希、艾姆利多和亚克诺姆。
露西撕开薄膜，清水洒落一地。
三只精灵一个个睁开眼，诧异地环顾四周。
“恰嗯？”
“梓唛，希…”
它们发出疑问，似是不解。
奈奈翻译道：“小北，他们说骑拉帝纳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操纵清儿进去是为了唤醒阿尔宙斯。”
林北盯着三圣菇们，表情有些愤怒，“那他有告诉你们，唤不醒结果会怎样吗？”
“没说对吧……我知道，也看到了。”
林北每每回忆起那段未来景象，他的心脏都会一阵抽搐。
在那块碎片里，他一直等待女儿林清的归来，直到老去，死掉，林清都没能再次出现。
就因为林清是世界本不该存在之人，所以必须承受这种痛苦吗？在神域里生死不知，或是永远孤独徘徊着？
若是林北自己，倒也没什么，他自认不是啥好人，但他女儿林清，万不该如此，这绝非良善者应有的结局。
“我要去，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让我进去，”林北拽着两只圣菇，眼神坚定而执着。
三小只解释了一通，最终在奈奈的互译下，完成商议，达成共识。
“小北……一定要平安回来，”奈奈挽着林北，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肉体缓缓瘫软，意志却被剥离出来，在这种状态下，林北轻松跨过了障碍，看到了向上的阶梯。
此情此景，说是去天堂也一点都不违和。
“清儿……”林北一边上飘一边呼喊，他无比担心自己的女儿，害怕她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这种情绪，就像小时候爸妈迟迟没有按时下班回家，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一样，非常的忐忑不安。
前方光亮越来越强，林北继续前进，直到视线里白茫茫一片。
这里什么都没有，搁这儿找啥呢？
“呵呵……玛德。”
无语和悲伤到了极致，人居然会想笑。
心里骂了一遍骑拉帝纳，林北朝着四周大喊，他相信，也必须相信，他还有一家团圆的希望。
“清儿，爸爸来找你了，你在哪儿？”
说是灵魂状态，泪腺还是蛮脆弱的，他就像个漏水的旧茶壶，不断向前摸索，不放弃那一丝希望。
“爸爸！”
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点惊讶。
林北重重呼出了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灵魂状态究竟是怎么呼的。
“小傻瓜，你怎么样了？”
灵魂搂了个空，却并不妨碍他挤在林清身边。
“呜呜……我迷路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清呜咽，断断续续地抽泣，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奇怪的紫色物件，上面有许多类似火山口的凸起。
“不怕不怕，爸爸带你回去，我们不来这里啊，乖，我们走。”
一人一魂，他们皆不属于宝可梦的世界，却在神域中找寻着回家的路。
但很快，他们便碰壁了。
来时的路上居然多出一堵无形的大墙。
突然，脑子里响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请问，我是谁？”
林北一愣，哪来的傻冒？
“请问，我是谁？”电子音重复道。
林北火了，他哪知道你是谁，爱谁谁，管你是谁呢！
结果，两人摸索了一圈，才发现这道墙无边无际，根本摸不到头。
终于，林北安静了下来，开始思考，我是谁的沙雕问题。
这里是神域，很可能是阿尔宙斯设置的问题，那么直接回答阿尔宙斯不就好了。
林北皱眉，可直觉告诉他，阿尔宙斯作为答案不对，否则那也太好猜了。
因为涉及到神，这很可能是个哲学题。
那么，我是谁呢？我是祖宗们留下的集合体，而祖祖辈辈又与天地万物共生，相互依存着。所以，我即万物，万物亦为我。
古哲说的天人合一嘛。
想到这里，脑子里又响起电子音。
“回答……可以。”
墙消失了，转而降下巨大的牢笼，困住了两人。
“请问，时空有何内涵？”
啊？还有题呢，他最烦做题了，明明把规则公式摆出了一算就好，非要绕来绕去做成题目。
好在林北一下子就想到了答案：时间无尽永前，空间无界永在。
还是哲学上的概念，感谢上辈子感了点兴趣。
“正确……最后一个问题。”
伴随着电子音响起，牢笼消失了，面前再也没有阻拦之物。
“我，是否存在？”
林北哪里还管那么多，他现在就是icbc，你爱存不存，既然没了关卡，他当然要和女儿先出去团聚。
电子音持续吵闹着，“我，是否存在？”
林北不厌其烦，于是随口道，“哎呀，存在吧存在。”
电子音没再回复答案是否正确。
只是，外面的神殿，已然在战栗。
周围轰隆隆响着，那些碎掉的，毁坏的，通通在被吸引回远处，令人产生一种建筑在自我修复的错觉。
“怎么回事？”N疑惑地扫视着周遭变化。
神域，浩大的声乐奏起，从林清手里的道具上，越来越清晰，天上天下一片圣光。
“搞什么鬼？我记得出口就在这边的，”林北晃来晃去，根本没发现什么入口。
“题目我都答完了，你究竟还想怎样？”
这声怒吼带着强烈的不满。
下一刻，他便得到了答复。
“谢谢你，异世界的人类。”